看着赵家护卫试图向自己靠近,徐羡连忙的喝斥道:“别动,再敢过来老子就抹了他的脖子!”
赵家护卫连忙的止住身形,一个领头的上前一步拱手道:“咱们受赵令公之命替他看顾家眷,即便令公身居高位,咱们也不能任由令公下杀手。”
“呵呵……”徐羡冷笑一声道:“你们都是军伍上出来的,不会不晓得泄露军机该如何惩处,我现在将他杀了,官司打到崇元殿也是我占理。你们若是杀了我,自有人叫你们家破人亡。”
护卫头子心知徐羡占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求道:“徐令公就看在一场姻亲的情分上饶了三公子吧,他若有个好歹,赵令公回来我等实在没法交代。”
“你们跟在赵元郎身边多时,莫非不知道他最重军法,我就算将这混账杀了,赵元郎也没脸说出埋怨我的话来!”
“哥哥,刀下留情!”
只见小蚕大喊着快跑过来,到了跟前就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求道:“哥哥,小蚕知道郎君做的不对,请哥哥看在小蚕的面子饶他一回。”
赵匡义又大声的呼救,“小蚕,救救我,我若死了你就只能守寡了。”
“守寡便守寡,军伍上的好汉多了去还怕小蚕找不到好归宿,就算是嫁个乞丐也比跟着你这狼心狗肺的废物强多了。”
赵匡义身子一僵,突然扭过头来,脸上恐惧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怨毒之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一点上你尤胜于我,栽在你手上我没什么好说的,士可杀不可辱,你动手就是……”
小蚕连忙捂住他的嘴,而后向徐羡咚咚的叩首,“他只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求哥哥手下留情……”
赵匡义咬牙道:“小蚕你不要求他,他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徐羡了,杀了那么多的人血早就冷了!”
“如果小蚕的面子也不好使,那加上我的呢!”
徐羡感觉刀身微微一颤,低头一看赵宁秀赤手抓住了刀身,把架在赵匡义脖子上的横刀往外拨。
徐羡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把手松开!”
赵宁秀满脸的悲伤,“你杀了红宝儿母亲就也活不了,我哪里还有脸再见二哥。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你就答应我饶了他吧。”
她说着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道,血从刀手相接的部分缓缓的滑了下来,染红了锃亮的刀身,浸透了赵匡义的衣领。
“何至于此!”徐羡叹口气松开了刀柄,任凭赵宁秀把刀拿了过去,他把赵宁秀搀了起来,“走,咱们回家!”
他扭头看看小蚕道:“小蚕跟哥哥一起回家吧,有了这么一桩事他不会善待你的,你若是不想再嫁人就在家里呆着,兄嫂会照料你一辈子。”
赵匡义抓过小蚕的手道:“小蚕你放心,正是有了这一回,我才知道你对我真心实意,以后绝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
小蚕抬起头来缓缓的看着徐羡道:“哥哥你说过我有选择的权利。”
“唉……”徐羡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就扶着赵宁秀离开了赵府。
回到家里她立刻找来烈酒和细麻布给赵宁秀包扎,清冽的酒水淋在伤口上,疼得赵宁秀倒抽冷气,五官皱成了一团。
“天已是暖了,这么大的口子若是化脓了整条胳膊都要砍下来,胳膊没了看你以后怎么抱孩子,真是自作自受!”
“你要杀了廷宜,我怎能不拦着你!”赵宁秀的声音突然缓了下来,“郎君杀起人来从不含糊,不曾想郎君真的听了妾身的劝,廷宜对不住郎君,妾身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再不用擀面杖打你,也不对你大吼大叫,以后……以后也不回娘家去了……哎哟!”
徐羡把麻布系好道:“要回只管回,我再不近人情也没有理由叫你和娘家断了联系。”
“当真?郎君不恨廷宜出卖你!”
“那也是我和廷宜的事情,难道因为我恨廷宜就连带着小蚕一起恨了吗,这门亲戚可不能丢了。”
赵宁秀伸出两臂环住徐羡的脖颈,“郎君真是宽宏大度的伟男子!”
徐羡拍着她的后背道:“不要给我带高帽子,只怕我今天饶了他,他以后发达了不会饶了我。”
“郎君说笑了,这是武人的天下,就算廷宜真有本事当了宰相,那也拿你无可奈何。”
“嗯,他当不了宰相的!”徐羡心里补充道:“但是他会当皇帝,那我只好叫他这个皇帝做不成。”
一夜长话,夫妻二人一直叙到三更方才就寝,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徐羡这才想起来自己要上朝,“罢了,反正已是来不及了。”
他冲外面喊道:“徐朗你回营里转告李墨白,叫他到吏部替我请病假,就说我箭疮发作了,起不了身。”
外面却听见欢哥儿答道:“少郎君已是回营了,说以后就宿在营里和新兵一起苦练技艺。”
赵宁秀闻言却趴在徐羡的肩头嗤嗤的笑了起来,徐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说难为阿朗了,头一次回家就碰上鸡飞狗跳的事情,这样的人家怕是叫他吓坏了!”
“哈哈……”徐羡大笑一声道:“怕是这样了。”
赵宁秀两手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