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早朝,东边的天际尚未露出鱼肚白,宫门前已经有了不少的官员。徐羡早早的到了,见一盏写着冯字的灯笼过来便迎了上去。
马车缓缓的停住,老仆扶着冯道到了车辕上,徐羡连忙的伸手搀住扶冯道下了马车。
“太师今日来的挺早!”
“老夫是真的老了,年轻时上朝向来是第一个到,也不知道今年冬天还能不能起得来。”
徐羡搀着冯道往前走口中问道:“上回请太师给小儿取名字,不知道太师给想好了没?”
“嗯,已是想好了,你以为‘安平’二字如何?”
“徐安平?”徐羡不禁皱了皱眉,“太师翻了几天的典籍就取了这么个名字?这样的名字我随随便便就能取上十个八个,叫安平还不叫平安顺嘴一些。”
“哼!”冯道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是你叫老夫取的名,果然又如之前那般挑三拣四,难道非要寻章摘句的找几个生僻华丽的字眼才合了你的心意。”
见冯道生气了,徐羡连忙的道:“是下官眼拙不识得太师的深意,想必这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一定有什么难言的深意。”
谁知冯道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深意,老夫只是把天下安靖太平的意愿寄托在小辈们身上。”
“呵呵……太师果真是心怀太天下,下官这一辈尚未老去,不用小辈长成便能天下一统。”
“但愿如此,若是陛下能顺利拿下幽州之地并顶住契丹的人的反扑,声望必将如日中天,其他几个小国便能传檄可定,日后再拿下伪汉和云州,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哦,没想到这次伐辽意义如此重大,难怪陛下如此用心准备。”
“比起征讨淮南要重要的多,若是此功能成陛下当名耀千古,可比肩太宗、汉武。”
徐羡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下官深以为然,只是这样英明的帝王如今连个皇后都没有实在不妥。”
冯道诧异的盯着徐羡的表情,“你管的闲事倒是挺多,后位确实空悬,可是陛下并不缺女子,身边也不缺人照料。跟老夫说实话,你究竟又打得什么馊主意。”
“下官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知道前些时候下官去了一趟吴越,吴越王钱俶有一妹尚未出阁,这女子正值妙龄,模样秀美娇俏性格也是天真乐观,陛下有此女相伴,生活定然轻松快活不少。”
冯道伸出手指指着徐羡的心窝道:“你摸着良心给老夫说实话,究竟收了吴越王多少的好处?”
“天地良心,下官实在是为了陛下的身心健康着想。太师知道,下官朝中没什么朋友,回头殿前进谏时,还请太师帮衬几句。”
冯道捋着胡须沉吟道:“老夫明白你打得什么主意了,若是这位吴越国的郡主顺利入主中宫,那位符家的小娘子早晚要从后宫里面出来,你便有了机会了。”
正如吴越的使节说的那样,整个大周最盼着此事能成的就是徐羡了,不仅仅是钱俶许诺的那些好处,更关系着徐羡的情感归宿,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被冯道这般当面戳破,徐羡不禁语塞,冯道叹口气道:“知闲你如今已有妻室幼子,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旧爱。不是老夫不帮你是帮了也无用,那位符家的七娘子面相极贵,早晚要入主中宫。”
徐羡心头一抽,“若是这样的话,太师更要帮下官了。”
“为何?难道让她不做皇后,而做你的小妾或是姘头?”
徐羡自是不能说柴荣命不久矣,符丽英就算是当了皇后,要不了多久就成了寡妇。什么样子的寡妇的都可以再嫁,唯有皇太后不能再嫁,也没有谁敢娶。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符丽英最后是什么样的命运,一定不及做徐羡的小妾更安稳幸福。
“是又如何,太师当真不肯帮吗?”
“老夫已是黄土埋到脑门的人了,你却要豁出老脸管皇帝和哪个女人睡觉,就不能给老夫留几分体面,他日盖棺定论旁人也能少骂老夫几句。”
徐羡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太师不肯帮忙便罢,以后别想喝我给你送的茶叶了。”
冯道一跺脚,“老夫有钱自己买,哼!”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上朝的臣子已经到齐列队,徐羡就择了个空档站了进去。
现在的徐羡确实有两分身家也有几个好听的头衔,可是和那些在乱世中厮混了半生的人却无法相较。每回改朝换代,新君都要大肆封赏谁还没个煊赫的头衔,尤其是那些武将。
徐羡也只能排在队伍的中游,和一众臣子缓步进入宫门往崇元殿而去,进到殿中百官站定不久,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陛下驾到!”
就见头戴冲天幞头身穿红袍的柴荣精神抖擞的上了丹墀座上龙椅,百官立刻拜倒山呼万岁。
只听见柴荣洪亮的声音道:“众卿平身!”
众臣立刻坐直了腰板儿,捧着笏板眼观鼻鼻观心,犹如等待老师考校学生。这两年柴荣龙威渐重,臣子上朝早已没了从前的轻松,笏板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等着柴荣点名汇报工作。
“李相公可有什么军情?”
李谷立刻起身出班奏道:“回陛下,成德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