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和徐妙莲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倒是闹得徐妙芝笑起来。
“你们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问,叫我怎么答?”她状态倒还挺好,虽然瘦,但至少精神还算不错。一边手轻抚着肚子,一边回道:“我胃口还可以,吃的不算少。太子殿下对我也尚可,虽打从外头回来后只来我这里坐过一回,但至少也没再给过我难堪。”
说起这些来,徐妙芝脸色不免就要渐渐差了些,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但很快,她又自己把话给岔开了,似乎并不愿在娘家人面前说这些似的。
徐妙莲心细,察觉出了徐妙芝不愿说这些后,就立马说了些别的。
母女姊妹三个有些时日未见,这会儿说起体己话来,满堂都是欢声笑语,好不开心热闹。如此,就更衬得徐杏纯粹就是个外人了。
对于徐妙芝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徐杏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在过来之前就猜到了。
那一世她虽然没有来过东宫,但徐妙莲嫁人前一夜,徐妙芝是回过一趟徐家的。而当时,徐夫人有安排她们姊妹两个见过一面。
徐妙芝当时对她的态度,她至今都还能记得清晰。左右就是看不起,瞧不上,好像是她的存在害得徐家门庭有辱了一般。
她清楚记得徐妙芝当时和她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配拥有这样一张脸。还让她好自为之。
徐杏当时并不太能明白为何徐妙芝对她恶意这么大?后来自己想了想,才有些想明白。估计是当时徐妙芝在东宫处境十分艰难吧。她本来处境就不好,娘家又遇上这种事,所以她可能是觉得因为有她这个亲妹妹的存在,让她在东宫被人耻笑了。
于是她把在东宫受到的委屈,尽数撒在了她身上。
徐杏有时候想,觉得徐家一家其实都挺可笑的。明明处处夹杂着算计和利益,却偏偏演绎得好像真的是姊妹情深一样,还没感动别人呢,就先把自己给感动得一塌糊涂。
而徐妙莲此刻,就是十分感动的。
徐妙莲没想到阿姊理都没理幸娘,只简单冲她点了头算打了招呼后,就全程拉着她说话了。她原也没担心阿姊会因幸娘的出现而冷落甚至怪罪她,但阿姊这般冷待幸娘,多少还是让她意外的。
她原以为,阿姊怎么说也是会对幸娘客气一些的。
徐妙芝是故意想冷落徐杏的,回回徐夫人想把话题往徐杏身上扯,徐妙芝就立马把话头扯了回去。几次下来,纵是徐夫人再笨再蠢,也明白了长女的意思。所以,她接下来也就没再那样做。
徐杏是懒得融入到她们的话题中去的,她这会儿老实的沉默坐在一旁,其实是在等公子李佼来传自己。
果然很快,李佼打发来的人过来了。
徐良娣和太子嫡长子李佼曾闹出的那一场,其实在东宫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人敢再提,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公子佼十分厌恶徐良娣。
公子佼厌恶徐良娣,却对良娣的这个义妹另眼相待,这无疑是让徐良娣更难堪的。
所以,当李佼身边的宦者说明来意时,徐良娣并没有那么好说话,只问那宦者道:“本宫与娘家亲人相聚,公子为何故意前来和本宫要人?”
那宦者年纪不大,也才只十岁出头的样子,闻声只笑答:“回良娣的话,公子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良娣若不信,可问徐夫人。”
徐妙芝朝一旁母亲看去,徐夫人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徐妙芝气得十指倏的攥紧。但很快,又渐渐松开。
她自己在心内化解了情绪,再开口时,已然没了方才的愠怒之气,只温柔大方的笑着对那宦者道:“既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本宫又岂敢不依。吾妹能入公子之眼,也算是她的福分。吾妹自小在乡野长大,不甚懂规矩,若哪里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勿要怪罪。”
那宦者答:“公子最是敬重徐娘子了,娘子又怎会冲撞公子,良娣多虑了。”
“那你便去吧。”徐妙芝傲然侧首看着徐杏说话,她居高临下,姿态傲慢,更是盛气凌人,“记住,你如今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徐家。且这里是东宫,不是你从前呆的地方。”
徐杏起身,没答徐妙芝的话,就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直接依着礼数行了个退安礼后,就跟着那位宦者离开了。
气得徐妙芝眉头紧蹙,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更是倏的再次攥紧起来,指关节泛白。
“真是好无礼的一个丫头,我方才对她的嘱咐,她都全然视之不理了吗?”徐妙芝气愤。
徐夫人不愿她们姐妹之间闹不愉快,就劝说:“她不懂礼数,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快别气了,伤了自己身子不值得。”
徐妙芝却问:“她不过才入徐家的门月余时间,怎么就这么厉害?算着日子,从她进徐家,到公子佼出徐家,最多也就半个月……半个月时间就能让公子佼对她这般倚重敬戴,可真不敢小觑她!”
李佼回了东宫后,也没藏着自己和徐杏的交情。更是把他和徐杏交好的消息传出去,让徐良娣知道。然后他还各种夸徐杏,对其不乏各种赞美和欣赏之词,说她端庄素雅,性情纯善,又说她貌美温柔,心灵手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