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和好, 其实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话已算说开了。
而这几年,两地分居, 她希望彼此都可以冷静冷静。
分开几年, 徐杏也是想考验一下彼此。考验他, 也考验自己,看看分开这么多年, 经历过这么多人和事,是不是最终心中都还有彼此。
如今她考验过了, 她心中是有他的。而他……除非他面上装得特别好, 不然看他的样子,他也还是十分看重她。
徐杏如今已经不想和谁争, 和谁较劲了。既然心里还有那个人,那么她也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想看看, 经历过这些年这些事后, 二人是否还能很好的在一起。
过日子么,总得要开心一些的。若如今留在长安、留在他身边, 才算是开心的话,那么,她也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本意。
故意离他很远。
只是,她也是有条件谈的。
她不想为了成全他而彻底放弃自我, 她可以做他的女人, 至于做良娣还是太子妃, 她无所谓。但他要保证, 既然彼此在一起, 互相相爱, 必须身心如一。
若他哪日腻了她,厌烦了她,爱上了别人,那么他必须要放她走。
她不会做纠缠,她只是想在这份情无法再维持下去的时候,可以彼此体面一些,也潇洒一些。不要互相折磨,更不要让谁受伤。
不是没了爱情,就没了一切的。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这一说法。
她可以入东宫,可以配合他去做他身边的那个人。但她同时也会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她是开酒楼,还是开客栈,他不能反对。
若是着一些他都不反对的话,她觉得他们实在没必要再这样冷下去了。
徐杏答应他,让他晚上过来,也是想等他晚上不那么忙的时候,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徐杏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这得看他了。”
齐王妃心中实在佩服徐杏,她真心钦佩道:“姐姐真是吾辈楷模!你别看我平时多恣意潇洒,但姐姐的勇气,我却是没有的。”
又说:“姐姐这些年出门在外,肯定看过不少山水和风土人情吧?我可真羡慕。我本来打算去找你的,谁知道,那个节骨眼上竟就怀上了。如此一拖就是几年,如今灵鹤四岁,我也不小了。”
徐杏却淡然笑着道:“双十年华,不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吗?其实,只要是做有意义的事,无所谓多大年纪的。”
徐杏知道,太子若是有事忙,被绊住了,来不了……他会尽早打发人来告诉她一声的。既然一直没有人来说一声,想必是人会来,只是可能需要稍微晚一些。
所以,徐杏给他留了饭。
果然,太子踏着月色过来时,是没有先用过饭的。
徐杏让婢子去把闷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来,等太子用完饭后,她才提议去院子里纳凉聊天。
而同时,徐杏也把自己心中所想,和自己的底线,以及要求,都说了出来。
太子认真听完后,笑着道:“你就这么不信任孤吗?”他说,“五年了,孤心里都一直只有你一人,日后又怎会移情别恋,爱上别人?”
“我知道殿下此刻不会,或许十年后也不会,二十年后也不会。但更久呢?”徐杏说,“您是君王,天下之主。便是你给我再多的体面,愿意让我与你并肩俯瞰这天下,但我也是倚仗着你而活的。荣辱生亡,也全凭殿下一句话。”
“我只是想,若真有那一日的话,你我也不必彼此折磨,彼此怨恨。给我一个痛快就得了。”
徐杏口中的“痛快”,就是放她自由。
若他哪日生了二心,不爱她了,便不能再拘她在身边。
“好,孤答应你。”太子这回没有犹豫,答应的也干脆。
只是他又说:“但孤也望你能知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
徐杏却说:“君心难测。伴君亦如伴虎。殿下也不要怪我多心和无情。”又说,“殿下大权在握,大魏又如日中天,今天能来一个南国公主和亲,明天就能来另外一个公主和亲。她们真正是冲谁来的,殿下心中不清楚吗?”
“曹氏,常氏,吴氏,背后无所靠,殿下可以对她们做到有名无实。但若真招了一个异国公主在宫里,她背后有其母国撑腰,牵连到朝政,便是殿下心中极不情愿,也是不得不做做样子的。”
“殿下比我清楚,男女之间只要有了肌肤之亲,有了融为一体,便是起初再无甚感情,一日日久了,多少都会生出情愫来的。若是再有一个孩子……”
“杏娘。”太子温柔打断她,“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孤却不是这样的人。不说宫里进新人了,便是曹氏几个,孤一直都在想,若她们愿意,孤也不想一直耽误她们在宫内。就和当年的徐家大娘一样,放她们出宫,另寻出路。”
徐杏说:“殿下真是这样想的?”
太子的确不是突发奇想,是真的早有此意。
当初安排徐妙芝死遁,放他母子二人出宫时,太子心中便也有此打算。只是后来,杏娘突然离开他,且这些年都一直未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