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一刻如此认识到什么叫做‘天壤之别’。”庵歌姬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浅笑着和几个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的人谈话的源满仲,又看了看连靠近的意思都没有的御三家,表情无比的平静。
不平静也不行,他们从之前的种种已经清楚知道了源家的地位,只是没有像今天这样直观罢了,所以…
“你们有没有一点‘感恩戴德’?朔居然亲自来对付你们什么的。”
谁啊?这怎么就说出来了?众人的心头一惊,辨认清楚是五条悟之后,又齐齐地恢复了一张冷漠的脸。
哦,是五条悟啊,那就不奇怪了,他自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地球已经快要拦不住他那想要螺旋上天的心了,家入硝子试图想要找回自己在高专时期面对人渣的“平和”心态,不然迟早要被这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连累到,但看目前的进度好像还遥遥无期。
五条家的大长老像游魂一样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自己眼睛疼,脑袋疼…浑身上下都疼,整个人的心态苍老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找个地方安详躺下。五条悟?谁啊?哦,我家的六眼啊。没事,反正他轻易也死不掉,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大长老…”五条悟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表□□言又止,好像还带上了几分担心,正当他心中稍稍生出了一点宽慰的时候,他听到了五条悟那足以让人瞬间飙升血压的话,“你终于疯了吗?”
“五条悟!”
没救了,这个人。所有人不管对五条悟的态度怎样,心中都同时闪过了这样一句话。七海建人看着五条悟脸上浮现出的能让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的“对嘛,这才是大长老”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选择了闭上眼转过身来,眼不见为净。
只要当做自己没看到,没听到,就代表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特指五条悟,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想着,他不想当咒术师的原因至少有两成是因为五条悟…不,还是三成吧,总觉得这家伙强归强,但总有一种咒术界在他的手中迟早完蛋的感觉。
七海建人:五条悟完全不值得尊敬。(确信)
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水珠停留在花瓣之上,偶尔会有落下的花瓣顺着水流上下起伏飘走,显现出几分残损的楚楚可怜的美丽。蘸了水的桃枝在手中轻轻抖落,水珠落到发间,睫毛以及最外面穿着的羽织之上,源满朔的手臂微微前伸,手中捧着人偶,将其在自己的额头以及肩膀上轻点了三下,然后脱下羽织,让其与人偶一同随着水流飘走,为的是洗濯去垢,消除不祥。
做完这一切,源满朔起身行礼,然后看着有模有样的源赖光,任由身后的葵为他重新披上了一件崭新的羽织,然后递过来了一块糯米饼:“将剩余祭祀过后的糯米饼分下去吧,至于兄长…”
源满朔看了一眼被重重包围不得脱身的源满仲,心想还好有兄长在吸引火力,再加上自己在寒暄之后溜得快,不然现在的情况估计就和兄长一模一样:“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我先带赖光转一转。”
源满朔将手中的包裹着芝麻碎、红豆泥和糖的糯米饼分给了源赖光,因为祭祀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在仪式结束之后所有的吃食已经凉透了,这是葵重新拿去烤制后的。糯米饼的表皮带上了一抹焦黄,掰开之后能用肉眼看到往外冒着热气,里面的已经被研磨得很细腻的红豆泥散发出的甜香和米香混合在一起,让在三月河边吹着冷风,坚持着一日两餐不食肉类的贵族公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久疏问候了,朔君。”禅院涉一笑眯眯地缓步走来,将手中的糯米饼三两口塞进了嘴里,被烫得不顾礼仪地在嘴前扇着风,他在看到源赖光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在源满朔无言的眼神之中,他沉吟了片刻,伸出手比量了一下源赖光的高度,“好矮。”
所以说你欠打真的就是你自己的原因啊,涉一君。源满朔看着源赖光虽然没说什么,但看样子明显是在记仇的表现,对于这种只要出去转一圈就能得罪一票人的能力感到叹服,话说怎么觉得这家伙在成为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之后变得更放飞自我了呢?
“还算轻松?”源满朔看着已经开始嬉游的人群,沿着岸边漫步着,一点都没有想要去凑热闹的打算。
“还行,人蠢一点也好控制。”禅院涉一的用词非常微妙,“没看今天只有我吗?”
真要说的话,其实禅院家这些年一直都不太正常,包括禅院裕泽在实在不行了的情况下才定下继承人,禅院修介和禅院涉一间的“分庭抗争”(势力上),那叫一个混乱无序,就算在那次巡狩之后,禅院荣在某些活动上还是坚持带上了禅院修介,让不少人都是一片哗然和迷茫。
因为一般像在继承人已定的情况下,为了确立巩固继承人的地位,家主只会带着自己的继任者出现,而不会带着其他的子嗣(家族内部和并不严格的聚会等小型活动除外),结果禅院家弄出这么一出,让一些不明真相的打着提前接触进行“投资”的人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什么情况?不是说下一任家主已经定下了吗?难道他们要两手下注?可是谁都知道墙头草是没有好下场的,真要最后算起账来,他们就是第一个倒霉的,要不…再看看?不少人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