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地被她取悦了——为她的乖顺,为她讨要他联系方式的行为,更为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家”。
古川久弥沙躺在他的怀中,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样子,突然有点发笑。
——他明明潜意识里一直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逃跑的念头,甚至为此做出了一系列试探。
但当自己表现出符合他心中期望的“乖顺”的时候,他仍然能自欺欺人地维持现状。
谎言的最高境界,当真是自己欺骗自己。
那一晚他还是没有放过她,但却温柔得不像是琴酒的样子,她被他锁在怀中颤抖地啜泣,神智模糊间攥着他的衣领,哭吟了一声:“琴酒……”
她之前从未在这种时候喊过他的名字,哪怕被逼至崩溃,也只会双瞳泣血似的瞪着他,无声地咒骂他“疯子”。
也唯有在飞机上的第一晚,她喊过一声“019”。
古川久弥沙慎重地思考过这个转变的契机,现在看来,此刻正是良机。
她没能观察到自己这一声对琴酒的杀伤力有多大,因为她已经力竭晕厥了——自从“有孕”后,她的身体确实更易疲乏。
古川久弥沙没想到自己这一份“软化”的效果会如此明显,直到又过了三天,她在夜半看见了披着满身血腥回到家的琴酒。
他刚刚一进屋,她便从味道的浓重程度上判断出来,这次的血腥味并非出自他人,而是琴酒自己。
琴酒受伤了——并且第一次,在没有包扎妥当的情况下回了这里。
她“嚯”地抬头,下意识迎了上去:“你受……”
说着似乎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急匆匆去查看他的情况有些不妥当,强制自己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着急也化为冷色,站在了他三步之遥,不动了。
琴酒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淡淡的,“帮我上药。”
古川久弥沙心间猛跳,脸上却还是摆上了一副抗拒的样子,“你自己找医生。”
琴酒不理她,直接开口:“药箱在一楼客厅的橱柜二层。”
古川久弥沙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你让我去……拿药箱?”
事实上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让我出门?”
在之前的将近一个月中,
琴酒从来没有让她踏出过房间半步。
她的房门一直是从外反锁着的,她没有任何开|锁|工|具,却也装模作样地试图弄过几下,但都不了了之在了他的逼迫之下。
她能从阳台的外景判断出来,自己这个房间约莫在两层楼的高度,也想过要不要再装装样子从阳台上跳下去,但反正结局都是被警卫抓回来,就不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但如今,他让她出门了——虽然只是出房间。
古川久弥沙想着这是不是新一轮试探,刚想拒绝,却突然改了主意。
她看了他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下楼的脚步声很快,而且没有刻意掩饰,又急又响,听在琴酒的耳中,便犹如擂鼓。
他在房中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等到她上楼回来的脚步声,脸色越来越沉。
他推开门走下楼,在楼梯上低头去看一楼客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古川久弥沙的身影。
理智告诉琴酒,她没有逃出这里的可能。
这段时间他从没停止过给她注射药物,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别说是他,连屋子外围那群警卫都打不过。
但她不见了——单单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便抑制不住心头叫嚣的情绪。
“咚”地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循声看去,在客厅角落的橱柜旁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居家服,裹着她瘦弱的身体,远远看去只有细细的一个人影蹲在那里。
她正捂着额头“嘶”地痛呼。
他平了平陡然急促的呼吸,走上前去,“怎么了?”
她像是才注意到他,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捂着额头,皱着脸道:“……撞到头了。”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烦躁道:“客厅里那么多橱柜,你就不能说清楚在哪个柜子里吗?”
说着她脾气也上来了,“你既然下来了,自己找去吧。”
琴酒这才注意到,客厅中的好多橱柜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关紧,看得出是她急急忙忙之下乱翻乱找所致。
——她在焦急地为他寻找药箱。
琴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拽着她的胳膊,随手从客厅中翻出了药箱,将她连同药箱一起带回了房间。
“啪嗒”一声,古川久弥沙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她不动声色,只是坐在椅子上,并不主动去帮他处理伤口。
他一直在提防着自己给他下药,这时候如果凑上去,反倒图惹他怀疑。
琴酒也没有叫她,坐在了她对面,打开药箱自己处理了起来。
古川久弥沙干脆坐到了床边,随便拿了本书,连他的伤口都没有去看一眼,一幅完完全全厌恶着想远离他的样子。
琴酒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合上药箱,想要去床上抱她,被她瞪了一眼:“洗澡去。”
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遮着,她余光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