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俩可算把你盼来了,你叫岁笙是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岁,我叫李红梅,跟你一样是坐登记厅的,叫我梅姐就行!”
今天是岁笙正式工作的第一天,也是她从这个身体醒来的第三十一天,一进门就被女人一把拉住,热情的介绍工作内容和同事。
事实加上她这个新来的,民政局结婚登记所也就他们三人。
高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李红梅,人称梅姐,已经在这工作七年。
这人性格十分热情,圆脸白面皮踩着中跟鞋,从岁笙进来,嘴巴就没歇过,指着最里面的办工桌前的中年男人介绍:
“这是档案室的老赵,我俩同期入职的老同事,结婚登记所的档案都归他管。”
赵文军埋头在成摞的文件里,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才抬起头,是个带着厚重眼睛的黑瘦中年人,看到新来的同事打招呼,下意识想挤出个微笑,可惜效果不佳。
岁笙还来不及自我介绍,就被梅姐拉着到了办事大厅,说是办公大厅,其实整个结婚登记所的屋子也只有二十余平的样子。
前面办理登记审核的厅室占一多半,后面的办公区就能摆下四张桌子,三张人用,一张放储物柜,里面装着各种资料文件。
难怪报名考民政局工作岗位,选结婚登记所的最少,不过也是相对而言,报名来考编制的人不要太多,大学生更是寻常。
好在她履历不错,因为急缺人手,资质认证通流程走得很顺,笔试和面试对于经历过高考、考研、考公的人来说,难度不能说低,只能说她考完,没感觉到难点在哪。
两人坐在办公大厅唯二的两张桌子前,李红梅边接过新婚夫妻俩的结婚证明和其他材料,边走程序盖章,边跟岁笙讲解,过程十分简单,她很快上手操作。
李红梅见她操作稳妥没有失误,连连夸赞,说得岁笙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泛红。
她上一世也活了二十多年,没少听别人夸奖,但是李红梅这样,直白的夸赞带着九十年代独有的淳朴热情,效果不同一般。
李红梅嘴上说着,心声也自动传入她耳中:
[这大学生脑袋瓜就是好使,上一个怀孕走人的关系户,脑子跟榆木疙瘩一样,办点啥事都坏菜,不过这丫头长得馁弱了点,浑身瘦得没二两肉,这能招架得住那些闹离婚的?]
同时吃瓜系统提示:[积分+1],一块钱成功入账。
岁笙知道她心里想的没错,而这具身体岂止是瘦弱。
她从这个身体醒来时,人在图书馆的一角,四周安静得可怕,没人注意到,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生,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不远处。
因为连续的熬夜写毕业论文,只身一人无家可归,忧心毕业后没钱无处可去。
长期亏空的底子一朝崩塌,仿佛釜底抽薪,原主没能熬到获得工作的那天,走得悄无声息,除了岁笙无人知晓。
可笑的是换了个芯子,她在报名考编后,依旧只能回到原主死去的图书馆备考。
刚睁眼来到这里时,饿得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只就近买了韭菜鸡蛋馅饼果腹,接连吃了三张才感觉活了过来,后果是存款直接归零。
后面她只能游走在大街小巷,靠着吃瓜系统碰运气,一积分换取一块钱,运气不好,三餐一个馒头,就着自来水咽下,运气好时,改善伙食吃馅饼,但又不敢花光。
岁笙每天背着唯一的行李双肩包,穿梭在街头巷尾挨到了今天,距离下个月发工资还有十二天,她现在还在试用期,头三个月工资只有一半,也就是一百块。
只吃饭倒是够用,但是今晚是露宿街头,还是能住上便宜旅馆,就看今天运气如何了。
她之所以拒绝学校安排的包分配的工作,就是因为真正上岗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包分配的毕业大学生太多,岗位又只有那些。
没有点关系在,啥时候轮到你,全凭天意,况且进厂前三个月还一分没有,这么漫长的等待,够她饿死街头,投胎八次了。
中午她刚拿出馒头咸菜,咸菜还是她为了庆祝终于上岗买的,李红梅看不过去,带着她和赵文军去了就近的面摊,一人要了碗炸酱面。
岁笙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嘈杂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伴随着哭喊拖拽的声音,她立刻抻直了脖子往外看,有瓜!惊天大瓜!
不然睁眼绑定三十一天的吃瓜系统不过会突然从[积分+1+1],一跃蹦到了[积分+5+5]
“你不要以为带着儿子,我就不会跟你离婚!”
“杨戴忠!你为了那个女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你这乡下的婆娘,竟然敢去我儿子单位闹事,把我们杨家的脸都丢尽了!
要么赶紧签了离婚协议走人,要么把东东留下来,我们还能给你一百块,全当路费,别想再从我家捞好处。”
“妈你别瞎说,我跟晓雅都说好了,东东不能跟我。”
门帘撩开,登记处的岁笙和李红梅才看清说话的母子,披头散发被拉扯的女人挣扎想要离开,却被母子俩扯住不能动弹,怀里抱着的两三岁的男孩还在不停的嚎哭。
那个看着国字脸,生得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