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岁笙每天一坐上工位就没法离开,成双的新人不断涌入民政局做结婚登记。
几乎人人都备了一份喜糖给她们,岁笙机械的过审、登记、盖章,各式各样的合照,入目的全是一片红色。
岁笙的耳边除了新婚夫妻的甜蜜私语,脑子还一直涌入大量心声。
表里如一自然好,若是一面甜言蜜语,一面心怀算计,那着实让人心累。
送走了上午的一波新人,岁笙三人好不容易喘口气,竖起中午午休一小时的牌子在办事大厅,结伴离开。
三人准备去附近的餐馆吃个饭,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算是一九九零年的最后一次同事聚餐。
李红梅在前面打头,介绍起附近的餐馆,哪家有什么特色菜,谁家的主厨换了,老板定的菜价实不实惠。
“说饭菜实惠,还得是这家。”李红梅指了指头顶的招牌。
“肴一品?”赵文军并不常在外面吃,看着这么大的店面,害怕价格太贵。
李红梅摆手示意他放心:“不会,你们进来就知道了,他们店老板是个实在人,不过最近都临近年关了,怎么人这么少?”
他们选择靠近墙边守着暖气的位置,岁笙落座,看着周围陌生透着些许熟悉的环境,“她”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个暑假。
当时临近暑假开学,因为遇到一桌酒鬼闹事,自己点错的菜非说岁笙记错了单,闹着要她赔钱,狮子大开口就要一百。
原主兼职两个月才一百,顿时慌了神,她就不善言辞,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解释,却吐不出一个字,最后还是店长过来,给她给解的围。
店长是个中年女人,好像叫秋云?不过岁笙记得这家店的生意不错,眼下正该是客满的时候,怎么才坐了一半的人?
岁笙守着暖气感觉有些热,将外套脱下,坐在一旁的李红梅看着她搭在椅背上的毛呢大衣,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上面细密的领毛:
“这大衣我在商场的模特身上也瞅见过,一件要一百块呢,半个月工资也就买这一件衣服了。”
岁笙笑笑点头,没说这件衣服要转正后一个月的工资,她要等来年才满三个月转正,现在工资还是一百挂零,但是她的收入早就不看固定工资了。
年底这些天虽然忙,但系统的积分也是飞速增长,早在上周就超过了预期的一万五,向着两万大关逼近。
虽然岁笙平常并没有有意显露什么,但一个人有没有钱,不经意透露出的才是最真实的。
像价格高的衣服、鞋子、首饰,只要有稳定的收入,攒上几个月总能买得起,但是以李红梅老道的眼光看,眼前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小岁,早就不是刚入职时落魄孱弱的模样。
比如一起聚餐,点餐时她并不关注菜价,抵她实习期一个月工资的衣服只是随意堆叠放在椅背,手上的护肤霜跟她儿子买给女朋友的面霜一个味。
要不是天天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有钱的异性来接她,李红梅真以为她是傍上哪个大款了。
以小岁白净秀气的模样,还有她独有的气质,一眼看过去,不算多漂亮,但足够出挑。
要真想着嫁个有钱人,还真有那个资本。
李红梅虽然好奇小岁从刚入职到现在为什么反差这么大,但是个人有个人的本事,她虽然喜欢八卦聊天,但该有的分寸向来拿捏到位。
梅姐心里的弯弯绕绕岁笙没有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两伙人身上,这两伙人挨坐在相邻的两桌,中间只一个镂空的遮板隔开。
从岁笙的角度刚好可以将两桌人收入眼底,两桌人的心声就好像在隔空喊话,你一言我一语。
说他们不认识她都不信,不过他们确实不是一起来的,其中离门较远的那桌她还有些印象。
第一场大雪时,岁笙停在路边买地瓜时听到一伙地痞,说要搞黄一家饭店,没想到就是这家。
更巧的是,他们口中姓陆的那队警察,就坐在他们隔壁,点的菜还一模一样。
这种公司尾牙团建的既视感,警匪心声隔空对话,喜感直接拉满。
岁笙被系统强行剧透,听着自动传入的心声,她赌一碟花生米,王德和他几个兄弟点的菜肯定吃不了,隔壁得给他们兜着走。
又一个端着餐盘的服务生经过,王德对着坐在最外侧的张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犹豫赶快动手。
穿着皮衣的男人抖了抖肩膀猛然站起,正好跟迎面走过来的服务生相撞。
指缝见夹着的棕色粉末,在冒着热气的菜上撒洒落,跟汤色融为一体,没人能够发现。
被撞的服务生大惊失色,努力稳住手中的托盘才没让上面的菜撒出去,刚庆幸半个月工资保住了,一股巨力袭来,顿时人仰马翻。
而王德几人紧盯同伴动作,眼见即将得手,隔壁坐着的几人却齐齐起身,其中一人径直抓向张帆,王德几人见同伴被控制,顿感不妙。
来不及思索,本能的起身往外跑,可惜这么近的距离,另一方有备而来,计划又被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没能逃脱陆泽然一行人之手。
马敬申看着手底下扭成麻花,还在不断挣扎的王德,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