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的天鹅。
周文棠猜测,她大概是从小学过舞的。
周文棠伸手指了指她的帆布袋:“刚下课?”
倪宝嘉摇一摇头:“不是,我刚在图书馆复习。”
“还没吃晚饭?”
倪宝嘉不知为何,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到的学生,几分局促,抿着唇嗯了声。
周文棠笑一笑,倪宝嘉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他:“你还记得你在榕城说过的话吗?”
“记得。”
倪宝嘉鼓足勇气:“那天你请我喝了一杯咖啡,要不今天,我也请你一杯吧。中国这么大,我们能够再次遇见,也是有缘,你说呢?”
倪宝嘉觉得她有点像路边搭一个摊子,便替人算命的老先生,满嘴胡言乱语。倪宝嘉说完,停了下来,等他回答。
拒绝或者接受,全看老天的意思。
周文棠看着她,不出声。
倪宝嘉原本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境,这会竟又打起鼓来,她正准备落荒而逃时,他大概不忍心看她这么干杵着,目光瞟向她:“下次吧,我今天约了人,下次换我来请你。”
倪宝嘉从店员手里接过一块抹茶蛋糕,周文棠约的人来了,是法律系的沈峤之,沈老师。
倪宝嘉心里无端松了口气,她下楼时,听到沈老师问他,是不是京大的学生,他比他这个当老师的都门儿清。
倪宝嘉听到他哂笑了声,语调有点不经心:“那天在榕城碰到的姑娘,没想到是你们学校的。”
接下来,两人再说什么,倪宝嘉没有听清。
倪宝嘉出了咖啡馆,一路走回宿舍。
她坐在书桌前,小口小口地吃完那块抹茶蛋糕。倪宝嘉把塑料盒扔到垃圾桶里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到,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电话,下次怎么请她呢。
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她竟然还为此跃跃欲动了好一会儿。
倪宝嘉其实对和周文棠再次见面,多少有些不抱期望。就像她和昔日同学,在街头碰见,惊喜有之,嘴里说着下次再聚,但那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还够不到上称的份量。而她和周文棠的关系比昔日同窗情来得更浅薄一点,说到底不过是偶然撞见两次的陌生人罢了。
除非,除非他真对她有那么一点兴趣,不然他们两人是绝无可能再次相见。
夜里,入睡前,倪宝嘉躺在床上,把两人第二次见面的,他说的话,他的神情,细细琢磨,分析。就像在做一大道晦涩繁杂的题,翻拣了半天,越发觉得心凉。
那点飘忽不定的心思快要搁浅时,倪宝嘉再次碰见了周文棠。
倪宝嘉那会准备复印几份材料,刚好碰上学校便利店的复印机坏了,她便转变主意,打算去附近的学生街复印,顺便一道把晚饭解决了。
而周文棠来京大,找沈峤之说点事情,车子临要出校门,周文棠看见了几步远的一抹身影,侧脸轮廓有点眼熟。周文棠把车子开近了点,还真是她。
周文棠眉头微挑,忽然想起还欠这姑娘一顿饭。
倪宝嘉那个时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那辆车子跟着她开了好一段路。倪宝嘉才发觉,她下意识回头,就撞上前挡风玻璃窗后,周文棠的眼神。
那个眼神怎么说,有点像在守株待兔。
倪宝嘉停下脚步,周文棠探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上来,我送你。”
他语气平常,好像两人相熟很久。
倪宝嘉也就迟疑了那么一秒,便俯低身子,钻了进去。
倪宝嘉关上车门,拉过安全带,规规矩矩的扣上,然后转头看向他:“你今天来京大是有事吗?”
“你觉得是为了什么事?”
倪宝嘉拿捏着分寸,半是玩笑道:“总不至于是来找我的吧?”
周文棠仔细看了她两眼,饶有兴趣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来找你?”
“其实你压根就没想起来京大找我吧?”
周文棠微怔,为她的直白坦率,他确实没想起这么一桩事儿。他笑了笑,问:“怎么说?”
倪宝嘉伸手指指南门:“你这不是准备出校门吗?”
周文棠会心一笑:“我确实忘了,要不这样,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一块吃晚饭?”
倪宝嘉也不扭捏:“好啊,这次不会请我吃街边小吃吧。”
“这次请你吃贵的。”
他这么说,像是在诱哄小孩。
其实倪宝嘉起初还是有几分紧张,但那一天,她像是初上台的话剧演员,没有半点专业功夫,凭靠一股气吊着,她表现的大方得体。
这个时候,倪宝嘉是确定周文棠对她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因为他问起了她的名字,倪宝嘉吃着瓷白碟子里一瓣鹅肝,那骨瓷碟子干净的能映出她的面容来。倪宝嘉拿起一角餐巾,擦了擦嘴角,说她叫倪宝嘉,又说:“你可以叫我宝嘉,我同学都这么叫,除了我父母。”
他挑一下眉,配合地问:“你父母是怎么叫的?”
“叫叠字呗,总不能我这么大了,还叫我宝宝吧?”她顿一顿,“所以他们都叫我嘉嘉。”
周文棠点点头,说:“你的名字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