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周文棠打来一通电话,倪宝嘉拿了手机,躲在厕所的单间里接了这一通电话。
他在那端问:“那奖学金有多少?”
倪宝嘉背抵着隔板,语气特意放轻:“干嘛,你要给我吗?”
“我这不是害你迟到了,总得意思意思表示些什么?”他说得冠冕堂皇。
倪宝嘉柔声说:“算了吧,无功不受禄。”
周文棠听到抽水的声音,皱了皱眉:“你在哪?”
倪宝嘉侧头瞥了眼,角落里要要满溢出来的垃圾桶,她一只手捂着鼻子,勉为其难道:“洗手间。”
“不嫌有味吗?”
倪宝嘉犹豫两秒,如实说:“还真有点。”
话音刚落,打铃声响起。
倪宝嘉说:“我要去上课了。”
“去吧。”
周文棠挂断了电话,对上谢眺饶有兴致的目光,他说:“你刚才和谁讲电话呢?”
周文棠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烟:“找我什么事?”
谢眺耸肩:“就我们刚交的ipo申报材料的事儿,审批那块一直下不来,你不是叫证监会的邬老一声叔,帮我个忙,给咱叔求个请。”
周文棠低头点烟:“谁让你当初硬要啃这块骨头的?”
“现在啃都啃了,总不能让我吐出来了吧?”
周文棠打发道:“行了,等着吧。”
事情谈妥,谢眺眉眼轻松,将架在圆桌上的腿收了回来,倒是有心情八卦周文棠先前的那通电话:“刚才和你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吧?”
“有你什么事?”
谢眺勾起嘴角笑:“行,我不问。”
倪宝嘉回到教室,米粒推推她胳膊:“和谁打电话呢,还神神秘秘躲到厕所去。”
“这不是教室太吵了吗?”倪宝嘉打开书本。
米粒托着下巴,盯着她看了两眼,最后盖棺定论道:“我觉得你最近有事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啊。”倪宝嘉翻开书本,随口搪塞道。
米粒:“你就跟我打马虎眼吧。”
一月二十号,学校正式开始放寒假。
倪宝嘉的好友焦娇从英国回来,高考毕业后,倪宝嘉选择上国内的大学,而焦娇的父母却安排她出国。其实倪宝嘉的父母也询问过宝嘉的意见,问她是否有出国的意愿,还让她不必担心留学费用。但宝嘉多少有些小女儿心态,更愿意留在国内。
这几天,倪宝嘉一直和焦娇泡在一起。
焦娇原本就朋友多,到英国留学后,社交圈更是拓宽了不少,而这里头的狐朋狗友,大都家境不错。
焦娇打来电话,说晚上带她去参加一个局子。
倪宝嘉靠在床上。提不起半点兴趣,说:“绕了我吧,姐姐,我这两天都没着家,我爸妈该有意见了。”
焦娇不死心,还在撺掇:“今晚特好玩,你就来吧。”
倪宝嘉长叹一口气,焦娇见她不为所动,开始打感情牌:“寒假一结束,我又得滚回英国了,真不陪我出来玩吗?”
倪宝嘉觉得头疼,松口说:“好,我晚上陪你出去。”
焦娇:“宝嘉,你太好了。”
倪宝嘉提醒她:“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焦娇说得好玩的地儿,是一处私人会所,看着挺隐蔽的地儿。
倪宝嘉说:“我们进的去吗?”
焦娇:“周端阳带我们进去。”
“周端阳是谁?”
“一个有钱的祖宗,他追过我一阵子。”焦娇语气几分自得,“不过我没答应。”
“为什么,长得太丑吗?”
焦娇摇摇头:“不丑,挺好看的。就是吧,没什么能力,一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
倪宝嘉:“你也太刻薄了。”
焦娇笑嘻嘻:“我就是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也不会恼,不过他人脾气挺好的,当朋友还不错。”
倪宝嘉没有多想,随着焦娇进入会所。焦娇带着她往二楼的包厢去,两人走上长廊,刚好碰见焦娇口中的周端阳。
他穿着件蓝色牛仔外套,露出一截白色衬衣的下摆,下身是松垮的牛仔裤,寸头的发型,他嘴叼着根烟,看到焦娇:“来晚了啊,等会自罚一杯。”
“没问题。”
周端阳的目光落到倪宝嘉的脸上:“这妹妹谁啊,生面孔。”
“我闺蜜。”焦娇又补充了句,“别招她哈,人有男朋友了。”
周端阳拿下嘴里的烟:“放心,难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倪宝嘉忽然想起了周文棠,心想他也有个弟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但她又觉得不该这么巧。
焦娇推开包厢的门,里头空气混浊,倪宝嘉挑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刚坐下,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男孩,递来一杯酒:“妹妹,你是焦娇的朋友?”
倪宝嘉拿起酒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在室内还带这个渔夫帽,不嫌暗吗?她喝了口酒,弯唇说是。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有些轻佻:“第一次来?”。
倪宝嘉心不在焉,扯了个谎:“来过几次。”
“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