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和她男友同居的房子,离京大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是她男友的家里人在他毕业时为他买下的。
倪宝嘉和米粒她们以前来过一次,那会还是大二的冬至的时候,另外一个舍友也还没因为抑郁症而休学,她们几人来了这套房子过冬至,一块吃火锅。
倪宝嘉抬手按了门铃,过了会儿,钱雪男友才来开门。
他的脖子处有两道指甲的划痕,看到两人有些尴尬,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借此遮掩那两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若无其事道:“钱雪呢,她不来收拾?”
米粒没好气:“你还有脸......”
倪宝嘉打断了米粒的话,浅浅一笑:“她人不舒服,在宿舍睡觉呢,我们来帮她收拾东西,钱雪应该和你说过我们要来吧?”
钱雪男友点了下头,将她们两让了进来,他说:“昨晚我已经收拾了点,都在客厅放着,可能还有些漏掉的,你们再看看吧。“
客厅的茶几旁边,放着两只纸箱子。
米粒忍不住破口大骂:“许瑞霖,你也太过分了吧,毕竟你们谈了快四年的感情,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把空间收拾出来,腾给那个小三了。”
许瑞霖对米粒的责骂无动于衷,他换了身衣服,从卧室出来,说:“我还得去上班,你们收拾好,记得帮我把门带上了。”
米粒看着人走了,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了下沙发:“这什么人啊?”
倪宝嘉:“算了,我们快点收拾吧。”
其实许瑞霖已经收拾了差不多,倪宝嘉走去阳台,把钱雪的衣服收进来,装在她的行李箱里。
她和米粒两人收拾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看着两大纸箱的东西,有些犯难。
米粒建议:“要不,我们打电话叫个搬家公司?”
周文棠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倪宝嘉按了接通键,周文棠在那端问:“在哪呢?”
倪宝嘉简单说了两句,说她舍友和男友分手,她来给人搬东西。
周文棠挑起嘴角:“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搬动什么?”
“确实有点搬不动。”倪宝嘉舔舔唇,“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地址发过来。”
倪宝嘉挂了电话,在微信上发了个共享地址给周文棠。
米粒苦恼指了指地上的纸箱:“这怎么办?”
“没事,周文棠会来帮忙。”
米粒哦了声,静了片刻,又说:“那我在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先回学校吧。”
倪宝嘉拉着米粒的手腕,让她坐下:“这有什么不好的,等会让他送我们回校吧,你不要怕他。其实吧,他跟我们差不多,就是家世比我们好了点而已,又不会吃人。”
米粒托着腮,呐呐地问:“他的家世哪里算比我们好了点,估计我们祖宗十八代开始奋斗,也未必能有他们这样的家境吧。”
米粒叹了口气:“以前总听人说,有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那会也没多大的感觉,就觉得都是人吗,有钱还不是一样会生老病死。但现在上了大学,接触的人多了,眼界开阔,还是真不一样的。毕竟我们一出生是站在起跑线上,而人家一出生就站在了终点线,而那终点线是我们朝九晚九的加班也不到了的。”
米粒又说:“他是不是经常给你买东西?”
“没有。”倪宝嘉摇头,“他没给我买过东西。”
“这么小气的吗?”米粒瞪着眼睛,“看着也不像啊,毕竟陈师姐......”
米粒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脸色。
倪宝嘉不以为意,她笑着说:“是我不想要的,我和他在一起又不是为了钱。”
周文棠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李烁。
李烁二话不说,便把客厅里的两只箱子搬下楼。
米粒见到周文棠有些拘束,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倪宝嘉给两人做介绍,周文棠向米粒淡淡的颔了下首。
米粒两只手交握在身前,僵硬地扯了个笑容。
等把米粒送回宿舍,周文棠看了眼窗外,淡笑着说:“你舍友看起来有点怕我?”
倪宝嘉原想说还不是那些帖子把你传得神乎其神,但话溜到嘴边,转了一圈,她说:“嗯,她是有点怕你。”
“你是不是在你们宿舍说我坏话了?”周文棠调笑道。
“说啊,每天换着词编排你呢。”
周文棠一哂:“你舍友怎么和男友闹掰了?”
他今天有些奇怪,好像尽找些别人的事来说。要换在平时,他哪里愿意盘问这些,但他今天好像耐性很足。
“他背着我舍友,和他的同事睡了。”倪宝嘉说完,想起了许瑞霖脸上那细长的指甲抓痕,便说,“我们以后要是真分开了,我不想我们闹得这样难堪,我希望能好聚好散,毕竟我们认识的时候也挺美好,我不想破坏了这份美好。”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