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额头却破了个口子在流血。
对此沈信义摆摆手没放在心上:“多亏小岑提醒,地震发生的时候车速降了下来,察觉不对我们立马踩下刹车,这才只是被迎面冲来的车子剐蹭了下。”
他的额头就是在剐蹭中被撞到的。
算上之前的海啸事件,沈信义对岑听昀的本事是心服口服。
“别说光我们,你和小岑去哪儿了?”闲下来正替丈夫处理伤口的付玲奇怪:“其明跟你们同一辆车,地震过后就在我们附近,你俩怎么不见踪影?”
害他们担心半天,以为两人都……才一直喊人没听到回答。
沈落张口打哈哈:“地震的时候不是一直有砖块、树枝和路灯玻璃什么的掉下来么,我
们下车后躲着躲着就走远了。”
众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唯独沈其明盯着岑听昀的眼神格外幽深。别人或许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注意到,但当时同在一辆车的他确定自己清晰地看见了。
那就是一眨眼的事。
岑听昀不是普通人,他确信。
很快的,沈信义额头的伤口被用矿泉水沾湿纸巾清理了个大概,之后沈信义就不让浪费水了,说今晚这个情况肯定走不了,饮用水省着点用。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自家的两辆车附近,沈其明检查完后备箱储存的水量回来低声说:“矿泉水还有一箱半,省一点够我们回家的。”
因为天不下雨,用水没恢复,外面几乎买不到饮用水,所以他们出门自带了两箱。
付玲忧心忡忡:“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房子别倒了才好。”
此时天色还未黑透,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埃渐次落地,满目疮痍的世界显露在眼前。
沿江公路一侧的居民楼基本全塌了,公路上车子停得七零八落,有的被树压倒、有的失控相撞,车头闪着火花冒出黑黢黢的烟。
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惊惶地爬出车厢,周围渐渐传出痛失至亲者的哀哭和与亲朋走散的呼喊。
但说句冷酷些的话,他们这些开车在公路上的人情况还算好的,当时公路旁居民楼下可是聚集了不少人群闲聊,如今全被埋在了废墟底下。
受环境影响,沈家人压低了说话讨论的声音。
“不管如何家肯定要回,”沈信义道,暗示周围的情况,“救援不知什么时候来,家里好歹囤着吃的喝的能供我们等待救援。”
运气好房子没倒就不用犯愁了,运气不好只能自己挖。
沈正国、祁梅也觉得家里好,老一辈的观念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家里还种着菜呢,兔子也不知道还活着没,可别被地震吓死……”
网络信号不出意外全断,山源市与外界失联,被隔绝成一座孤岛。
今天太晚了,晚上8点过后天色完全黑沉下来,幸存者星星点点亮起的电筒光便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沈其明说车上有帐篷,用帐篷垫着总好过露天席地。
事情商定一家人喝了点水便忙碌起来,以他们停在路上的车辆为依靠,清理碎石拆帐篷包装。
沈落正低头踢着小石块,忽而听到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举起手机电筒循着动静望去,一个身形猥琐的男人正动作小心地尝试打开被撞变形的汽车车门。
他喝道:“喂,干什么呢!”
那人被吓得一个哆嗦,回头看见出声的沈落和听见声音朝沈落靠近的岑听昀,心虚反问:“喊什么喊?又不是你的车!”
沈落笑:“的确不是我的,那难道就是你的了?”那车子是个名牌,至少百万起步,而男人一身老头衫、大裤衩的地摊货,一看就不是车主。
那男人或许是胆小,见两人慢慢朝他
走来没多犹豫就转身跑了,跑走前还愤愤丢下句:“多管闲事!”
岑听昀看了眼收回目光:“他拿了东西,好像是表。”随即见沈落停下不走:“不过去看看吗?”
“不过去了。”沈落驻足说,破损车辆静悄悄停在那里,不用靠近也能看见驾驶位上坐着个一动不动的轮廓。
“他说得对,我是在多管闲事,”他过了会道,“因为我想做的和对方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嗯?”男人询问地嗯了声。
有些话不能对父母和沈其明说,对岑听昀倒是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出口。
关掉手机电筒,两人站立的这一块地方陷入完全的黑暗中,沈落说出在心里思考许久的问题。
“我觉得这次地震恐怕不止山源市受灾,而是全国、或者全世界都受到了影响。”这话不是毫无根据,看之前引发海啸的地震波及全世界就知道了。
男人静静听着,并未反驳。
“假如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国内马上会陷入一段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无序状态。”手机电筒重新打开,隐隐照清远处的废墟和在废墟上摸索搜寻的人。
“届时人们的吃穿住行可真就是全靠自己了。”他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
所以在想通这点后,他脑海中第一个升起的念头也是趁乱收集物资。那同样的行为,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刚才那人做的不对?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