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瑾不惜用生命控诉加害者的行为,虽然极端了些,但不得不说,给很多有过类似遭遇的女性树立起榜样。
原来,只要你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收集证据,拿起法律武器,那些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家伙,也做不到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因而,她的事业非但没有下滑,反倒由于自身带来的正面影响,收到更多邀约。
管奕深关心对方,打了个视频电话询问,得到的答案是:“其实我本来也想退圈,环球旅行,但他说以后看不到我拍的戏很可惜,所以……”
这个他,代指的当然就是阮泽。
管奕深挑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八卦之心:“那你和他……”
华瑾倒是十分坦然,明艳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纠结与为难:“顺其自然吧,万事都不能强求。”
无论是强求别人接受,抑或强求别人放弃。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自然看淡很多。
管奕深表示理解,阮泽现在的年纪还是小了点儿,华瑾大约也是想等他长大,真正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以后,再谈那些。
但其实,愿意等,就已经透露出她内心的倾向。
又说了自己打算和方永新回深城定居的事。
华瑾当然不舍,但她也是深城出生长大,逢年过节还会回去和舅舅一家团聚,见面的机会也不少,叮嘱了几句类似于“如果方永新敢对你不好,和我说,我替你撑腰”之类的话,便大方祝福了。
管奕深见她状态越来越好,也放下心头大石。
思睿的工作辞了,白嘉钰没有挽留,还开玩笑说,方永新这个强有力的劲敌走了,以后京城的单子岂不都要被他一人尽收囊中。
好朋友终于找到了此生唯一,对比自己,他高兴之余,亦浮上些许复杂的惆怅。
方永新名下的公寓没有卖。
虽然今后两人打算长住深城,但清明扫墓的时候总归还是要回京城的。加上他作为惠捷华南区经理,开季度总结大会的时候要来总部,保留着这个落脚点也方便。
并且他们定情的地方就在这里,偶尔回来看看,忆起往昔,应当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收拾行李离开的那天,管奕深还颇有几分不舍。
当初第一次抵达京城时的心境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不过半年而已,他的人生却已经焕然一新。有了恋人,哥哥,以及身体健康的母亲。
倘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即便曾经有过诸多挣扎的苦痛,管奕深依旧感激。
原本他们打算把妈妈接过去一起住,被管沛恩拒绝了。
她成长于书香门第,打小就对钢琴有不一样的感悟与天赋,还没毕业,就计划要去久负盛名的音乐学院留学。
可惜前有邱翰林后有祁梁哲,两个败类将人生搅和得七零八落,如今人到中年,孩子们也都各有各的归宿,是时候重拾当年的梦想了。
虽然指关节受损,没法像曾经那样奏出美妙的琴音,但也不妨碍她向往那般长久受音乐熏陶的高雅氛围。
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管沛恩的外语能力自然不用担心。和两个儿子说过想法后,拉着轻便的行李箱,一个人登上了远去的飞机,不要太潇洒。
倒是管奕深送行的时候,眼巴巴瞅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一脸的怅然若失。
方永新揽着他的肩膀,温言款款地安慰:“没事的,我们把房间留着,妈一回来就能住。”
管奕深回过神,瞪他一眼:“经过我同意了吗?这么快就改口。”
方永新的笑容不减反增:“妈昨晚拉着我的手,让我改口的,还说……我们俩在一起得太快了,最好再补个婚礼,或者蜜月。”
语毕凝望过来,眸色缱绻而温柔,仿佛盛了一池的柔情春水。
最后几个字落入耳中,直听得管奕深心跳加速,耳朵染上一片绯红。
心里跃跃欲试,口上仍迟疑:“那咱们的房子怎么办?”
他们在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买了一处跃层,离公司近,三百多平,不算特别大,但装修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这方面我们都不是专业的,留不留也没多大影响,让助理帮忙盯着就是了。”
“温信集团一个单子,已经突破华北全年的指标,亚太区对我很满意,请一两个月的假不算什么。”
看来,方永新一早想好所有安排。
都这样了,管奕深哪儿还有拒绝的道理?
前几天收到哥哥传来的极光照片,美不胜收,他羡慕得不行,又听对方说,在自己不屈不挠的坚持下,革命即将成功,也是一阵欣慰。
大家都得到幸福,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暂且放下工作,过一过真正的二人世界?
于是按捺住想要上扬的唇角,问:“你都想好去什么地方了?”
方永新答得飞快,似乎等这一天很久了:“很多,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主题,定了十几个备用计划。”
啧,还是一贯体贴入微的风格。
管奕深觉得意料之中,又禁不住甜蜜的滋味溢出心尖。
勾过对方的胳膊,趁着没人注意,凑近嘴角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