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着实没想到大婚第一天,年幼的福晋就要发作人。
终于,泰芬珠开口了:“汗阿玛看重乌拉那拉氏的门风,认为我可以为四阿哥贤内助,故而让我嫁于阿哥爷,我受赐隆恩,不胜惶恐,”顿了顿,接着说:“阿哥爷既已娶妻成家,规矩自不会与之前相同,我既为嫡福晋,必得为爷管好三所。”
“可惜啊,在这三所,你们来得比我早,正儿八经说起来,好像你们才是地主,反倒是我要受你们的照顾,对吗?”
所有人一起跪下:“奴才不敢。”
泰芬珠看向苏培盛,“苏公公起来吧,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阿哥爷说你心细恭谨,最是能干。”
苏培盛只道:“奴才不敢当爷和福晋夸奖。”
泰芬珠莞尔一笑,接着面向众人:“你们都知道,我年纪小受不得气,我也不相信我十岁入宫是来受气的,小孩子嘛,最喜欢告状,望你们体谅。”
底下的奴才只感觉自己倒霉,本以为福晋年纪小应该抹不开面子管下人,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性子。
泰芬珠看向王嬷嬷:“我这个人爱吃锅子,打听知道有个周嬷嬷最会做锅子,我已经把她从内务府要来了,一会儿就到,以后你们一起齐心协力好好办差,毕竟你说的,你绝不会出差错。”
王嬷嬷只感觉自己吃了一把黄连,整个人都是苦涩的,可也只敢低头应承,真要把福晋得罪狠了,让她闹起来,她以及她的丈夫儿孙都得不了好,乌拉那拉氏是满洲八大姓之一,不会容她一个奴才欺辱了主子后还逍遥自在。
“行了,你们的名册我也看了,都不错,一会儿去找陈嬷嬷领赏,其余的事儿明天再说吧,另外领赏的时候把你们的出身、家庭关系都报给陈嬷嬷,毕竟我总得认认人。”
泰芬珠站起身:“我这个人只认一条,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要真的犯了错,不必回内务府,直接去慎刑司,我不能让人说我赏罚不明。”
泰芬珠转身走出堂屋,底下的奴才们还得留在这儿领赏并且登记信息。
苏培盛跟在福晋身后,暗暗咋舌,这位福晋真是不一般,够能豁的出去。不过想想苏培盛也能理解,她要不这样干,就凭着她年龄小不能和爷圆房,底下的奴才们就不会怕她,不被下人害怕的福晋说话能有几分权威?
泰芬珠往东间走,心里很是平静。完全能够预料到的事情发生,她能有多生气?胤禛再御下严格,他天天都在上书房泡着,这些奴才的日子还是自在,猛地一下子出来一个福晋要管着他们了,搁谁都不可能真的高兴。
可是泰芬珠必须从一开始就镇住这些下人,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要真的自由放纵这些奴才几年,等她想管的时候反弹会更猛烈,名声会更难听。
倒不如现在管,她刚刚十岁,就算做事儿出格,谁也不能说什么。她阿玛费扬古刚退下来,又把自己年幼的嫡女嫁入皇宫,康熙不会说什么,后宫的妃嫔除了一个钮祜禄贵妃外,出身远远低于泰芬珠,她们是妾妃,她是嫡妻,说不到她头上来。
终究一句话,八旗贵女本就骄傲,泰芬珠父系为国主苗裔,母系为爱新觉罗宗室血脉,她有尊贵的资本。如果她真的因为新嫁娘的矜持而不管不做当菩萨,那她就是真的傻,将自己的权力拱手相让。
泰芬珠问苏培盛:“爷一般什么时辰回来?”她要去迎一迎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