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站起身子:“两个太医?”
高顺点头,紧张到:“往后面去了,奴才还以为眼花了,刚刚又看见一个太医离开了三所,才觉着应该就是太医来了。”
胤祐放下手里的笔,出了屋子就往后头去,这大晚上的叫太医,别不是四哥出事儿了吧?
胤祐到了正院门口,守门的奴才看到是七阿哥,请他稍等,一个小太监跑去叫来了紫苏。
紫苏引着胤祐往里走,胤祐着急地问道:“是四哥受伤了吗?”
紫苏不知道能不能和七阿哥说实话,只是模糊道:“四爷的膝盖磕破了。”
胤祐惊道:“磕破了?磕哪里了?”
紫苏低头不吭声,胤祐当即意识到这里有隐情,不再多问,只是加快了脚步。
正房里屋的软榻上,胤禛正在满头大汗地被泰芬珠和林全按着,他自己的手也紧紧地抓着垫子。
严太医把白色的棉布打了一个结,收回手倒退一步,恭敬道:“四阿哥,四福晋,微臣已经为四阿哥包扎好了。阿哥的伤只要别沾水,五六日便好。微臣明日再来为阿哥换药包扎。”
泰芬珠问道:“太医,那像爷这种情况,明日可以走路吗?”
严太医犹豫了一下:“最好不要,略走几步无碍,万万不可让伤口再撕裂,那样就难好了!”
泰芬珠点头:“多谢太医,丹桂,好生送严太医出去。”
严太医行礼:“微臣告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没有等林太医的意思。
泰芬珠看向林太医,林太医躬身:“福晋放心,严太医是个口风严实的人。他说的也都对,阿哥的伤看着可怖,实则没有伤到筋骨,又及时用热水和烧酒处理过,并无大碍。”
泰芬珠点头:“我自是相信林太医,只是烦请您为我家爷开一副药,我怕阿哥起热。”
林太医低头:“这是微臣本分,福晋客气了,微臣回去配药材,熬好后给阿哥和福晋送来。”林太医倒退几步离开。
丹枝走了进来:“四爷,福晋,七爷来了。”
胤禛微微抬头:“让他进来吧!”
胤祐一个人进了屋子,高顺被拦住了。胤祐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儿,进了里间看到胤禛的样子,快速走到软榻前:“四哥,您这是怎么了?”
他看看四哥,又看看四嫂,昨天优雅大方的四嫂现在盘腿坐在软榻上,头发也乱了,见着他只是虚弱地笑笑。
“这到底怎么了啊?四哥。”胤祐不解。
泰芬珠也看向胤禛,意思是让他说。
胤禛叹口气:“七弟,我也不瞒你,我自己摔了一跤。”
胤祐皱眉:“自己摔得,怎么摔得啊?”
胤禛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也真的想和这个弟弟说一下,他快气死了!
“今儿早上,就有太监去内务府传旨,宋金柱也被罢官了。谁知就上午宋氏就知道了,她就又砸东西又大声喊叫。咱俩回来之后,我和你四嫂吃完饭,她就和我说了,我就打算去瞧瞧宋氏,结果我还没走到后院的门那儿,就听见宋氏说我冤枉她阿玛,说我不讲理,我就打算走快儿点,然后我不小心摔倒了。”
胤祐看向泰芬珠:“四嫂难不成就容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泰芬珠扯了扯唇,这可真是亲弟弟,“七弟,我怎么可能让她随意喊叫,我派了两个粗壮婆子看着她,但是也不能一直堵着她嘴啊,她就喊了一句,那俩婆子没防住。”
胤禛拉了拉胤祐的手:“别怪你四嫂,宋氏毕竟是额娘赐给我的格格,难不成真把她当成奴婢?没办法啊。”
胤祐低头:“四嫂,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
泰芬珠摆摆手:“我又不可能生你气,你也是心疼你四哥。”
胤祐不好意思地说:“多谢四嫂,是我莽撞了。”
胤祐转头问胤禛:“四哥,那现在怎么办啊?你明天还去上书房吗?还有,后院怎么办?”
胤禛的笑容竟然有几分轻松的味道,他说:“上书房还是要去的,我这膝盖没大事儿,让太监背着我去好了。至于宋氏,胤祐,四哥看明白了,女人都那样,把娘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人家伺候我就是为了娘家,知道阿玛因为我被罢官,怎么可能不闹?”
胤祐有些着急:“那就这样算了?”
胤禛冷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个软柿子,怎么可能任由宋氏闹腾,关她一个月,我就不信她不老实。终归,宋金柱也只是罢官。”
胤祐听明白了,这要是宋金柱被下旨处死,宋氏就也不能留了。
他犹豫地说:“那汗阿玛那儿,怎么说啊?”
胤禛叹了一口气:“宋氏知道消息那么快是因为出了三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说是他们推得我好了,反正也不算冤枉他们,本来就是存着扰乱三所的心干的通风报信的事儿。”
胤祐沉默了,四哥比三哥还早成亲,娶的福晋家世比大福晋还要好,不知有多少人希望三所出事儿呢,今天这事儿其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三个人静静地坐了会儿,都挺无力,也都没办法。
次日,乾清宫
康熙听着顾问行的汇报,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