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景兮一双凤目瞪得溜圆,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可知道你外公留了多少钱给你舅舅,你说一句不要,就不要了??秦慢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每年不远万里飞回来几次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舅舅记住我这个妹妹!我几乎为你筹谋了一辈子,你现在和我说你什么都不要?”
“可是,外公当年也给了您不少钱吧…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外姓人,霍家的财产也没那么容易争…”
“够了!我根本没指望你去争!你就老老实实地多踏几次霍家的门槛,多叫几声舅舅,将来霍家的东西不会少了你一份!你舅舅那个人,嘴硬心软,最听不得别人跟他说体己话,你这个孩子,我叮嘱了你多少次让你嘴甜一点,你每次都和个闷葫芦一样,多说一句话好像能要了你的命!”
秦慢慢觉得心好累。
其实外公去世的时候也给了妈妈很大的一笔财产,但是妈妈全部都拿出来给爸爸做生意。她一直以为家里的生意应该不错,却没想到已经窘迫到要图谋舅舅财产的地步了。
最近这几年,每次去舅舅家,她都很难受。因为妈妈总是让她在舅舅面前扮演乖巧懂事的样子,低眉顺目,一派矫揉造作。其实她原本挺喜欢舅舅的,可是因为妈妈的这些刻意的做法,让她突然开始别扭起来。总觉得自己对着舅舅的笑,虚假到令人作呕。渐渐的,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对舅舅,到底是出于亲情,还是因为别有目的。
车子开到大门口的时候,霍景兮打了电话,照着电话的指示在门前画了几下,大门“轰然”开了。
“竟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霍景兮咕哝了一句。这开门的手势,几乎每次都不一样,所以即便这次记下了,下次也许根本用不到。除了霍景千,任何人都别想偷偷进去。
秦慢慢跟在她后面进去了。
周围古朴的石廊,一如她之前来时见到的一样,既熟悉,又陌生。这个地方,她小时候经常来,在石廊间跑过来跑过去,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她心里有些苦涩,那时候哪有什么烦恼。
霍景兮看了她一眼,低斥道,“干嘛丧着一张脸!来的时候我苦口婆心劝你那么久,敢情都白费了!”
“您放心吧,我见了舅舅自然笑得起来!”秦慢慢面无表情地说道。
穗兰过来接她们,一张小脸跑得红彤彤的,边跑边喊,
“姑奶奶,您回来了!”
霍景兮听了心里颇为受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还是有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抿了一下,径直往前面走了。
秦慢慢对穗兰笑了笑,她一向喜欢这个小丫头,个子小小的,软萌软萌的,比她小了几岁,人单纯得简直可怕。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穗兰,你长高了。”
穗兰害羞地笑道,“小姐,您又拿我开玩笑呢,我过了年就20了,不会再长高了。”
“会的会的,我听说女孩子生了孩子还会长个两三厘米呢!”秦慢慢笑着跑开了。
穗兰在原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大声抗议道,“小姐!您太过分啦!”
秦慢慢跑远了,对着她大声喊道,“穗兰!要快点长大才能生孩子啊!”
“人家才不要生孩子啦!!!”
远处的一棵桃树下,正躺在摇椅闭目养神的一个酷boy听到了远远传来的声音,那张总是抿得笔直的嘴角缓缓漾出一抹笑容,温柔的,连盛开的桃花都要自惭形秽了。
霍景千正在后院小河那里钓鱼,霍景兮找了过来,
“哥哥。”她喊了一声。
霍景千回过头,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噤声。
她赶紧闭上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了。四周看了看,这里,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吧。河水应该是从山那边引过来的,是活水,这里地势这样不好,应该颇费了些了功夫。
肯定花了不少钱。她心里隐隐有些焦躁。
“你给我上来吧你!”霍景千一声大喝,鱼线勾了一条鱼上来。
霍景兮定睛一看,那条鱼长不过三寸,看样子也就是鲫鱼。
超市里买二十块钱一斤?
面上她也跟着高兴,还鼓了掌,笑道,“今天咱们能加个菜了。”
霍景千乐了,“是不是?我就说这条河有鱼吧,纯野生的,买都买不到!阿根那个老东西非说我白费功夫,我今天非让他亲手做给咱们吃不可!”
“那我和慢慢还赶了个巧,有口福了。”
“慢慢也来了吗?那丫头,我给她打好几次电话让她来家里吃饭,她总是说忙。景兮啊,咱们家里也不缺钱,你干嘛让她找个那么累的工作,一天天连个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要我说,干脆别上班了,家里有吃有喝的,何必出去吃苦受累的。”
“我也劝她呢,她非不听呀。早就让她回美国去帮她爸爸,她就是不愿意。唉,可怜她爸爸一天天的从早忙到晚,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霍景兮偷眼看了看霍景千,继续说道,“可是就算忙成这样…公司的经营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霍景千一听她提起慢慢的爸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景兮,外人的事,就不要说来让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