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她现在的体温愈来愈高了,反应速度和步速都因此大幅下降;假如斋藤真的决定今夜就回归新选组的话,那么也是愈快愈好。她坚持自己步行只会拖慢他们两人的速度,因为斋藤是不可能自己先行离开、把她一个人丢下慢慢走的。
然而活了不知道几辈子(哪里不对?!),这还是第一次有家人之外的陌生异性背着自己走路。这种最新的羞耻py简直让柳泉尴尬得希望自己立刻消失算了,又希望屯所近在咫尺、转过一个弯就能到,好早点从这种苦刑之中解脱出来。
然而屯所好像远在天边。尽管小一背得很稳,走路的步伐更稳,一点都没有显出吃力的样子,但是柳泉苦苦期待中的终点却似乎一直没有来临。
最后在她整个人马上就要爆炸冒烟的前一刻,终于远远望见了通往屯所那条街道的路口。原本已经被高烧弄得头昏脑涨、意志近乎崩溃的柳泉,立刻一个激灵,唰地一下从斋藤的后背上跳了下来。
“我不能就这么个样子回去……我得改装回来!”
斋藤一愣,才意识到她所谓的“改装回来”其实就是“改回男装”的意思,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
柳泉四下张望,看到了一条小巷。
那条小巷十分狭窄,原本也就是两排背向建造的房屋之间不知为何留出来的一条后巷,平时无人使用也无人打扫,现在早已沦为垃圾堆一样的所在。
然而看在柳泉眼中却是绝佳的换装点。她丢下一句“一君你可以先回屯所了,我随后就到!”,然后就抱着那个花布包袱,一头扎进了那条后巷。
当她顶着头痛欲裂的痛苦和深秋夜晚的寒冷,换回男子装束、走出后巷的时候,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斋藤居然右手按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身姿凛冽地挺立在不远处的街口,仍在等着她。
柳泉:……卧槽一君你今天的男友力有点强啊?!
不知道这句突然在心中涌现的评价到底算是赞美还是吐槽,她忍着越来越厉害的头痛,因为身体的不适而紧紧皱起了双眉,快步朝着斋藤的方向走去。
好在最后的这一段短短的路途没有再出任何岔子。而且,有柳泉的加护,斋藤也很顺利地进入了屯所——负责守门的平队士当然对斋藤进入御陵卫士是为了卧底一事毫无所知,突然见到柳泉就这么大模大样把斋藤带了回来还有点惊诧。
“这……清原君!就算你现在已经是一番组的代组长了,这也太……”
柳泉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殆尽,沉下脸毫不客气地说道:“正是因为此人十分重要,我才必须带他去见局长和副长!有什么不满你就直接跟副长说吧!”
说完径直侧身把那个无辜的平队士挡在身后,然后冲着斋藤一偏头,示意让他进去。
斋藤:“……”
负责守门的平队士:“……”
总之,柳泉最后那点耐心消失之后,肾上腺素突然爆发,拿出【特么劳资马上就要烧死了还要尽心尽力地做任务所以谁敢挡在劳资面前消耗劳资所剩无几的血条的话就要给我拿出必死的觉悟来啊!】的强大气势,一路噔噔噔地走在前面,将斋藤径直引到土方的房间外面。
然后她在门口站定,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对斋藤说道:“好了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都请直接向副长说吧!我再不回房去的话马上就要烧死在这里了所以接下来一君你就随意吧反正这里就是新选组的屯所你已经平安回来了!欢迎回来!晚安!”
说完也不等面露错愕之色的斋藤说话,她就径自转身又噔噔噔地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夜回到屯所的斋藤究竟向近藤和土方报告了什么,其他干部又是否也同时被叫去开会旁听,柳泉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因为她刚回到房间躺下,一整晚劳碌奔波所积聚起来的疲惫和辛劳就如同爆炸一般在她身体里汹涌澎湃地散开,一瞬间就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筋疲力尽地倒在出门前就铺开的床铺上,感觉自己简直是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然而高烧让她夜晚睡得并不沉实。她几乎每一两个小时就醒来一次,再度因为高烧和疲累陷入睡眠时,也总是只能在乱七八糟、似真似幻的一大堆互不相干的破碎梦境中浅眠。最后,当她看着不知何时放在她枕边的那个装着感冒药盒与体温计的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体温计的时候,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当然她知道这种感受只要短暂的一两天就可以消除,一旦病好了以后她就还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然而在这种山雨欲来、气氛极其压抑,就连窗外的夜空都显得阙黑无亮的深夜里,那种只能独自一人在被窝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咬着牙与过高的体温、撕裂一般的头痛以及不时袭来的寒颤作斗争,却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的那种无助的伤感,却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漫天漫地,一瞬间就将她灭顶。
借着自窗棂的隙缝里洒进屋内的一点点月光,不想勉强起身点灯的柳泉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体温计上面的读数。
“呵……已经差不多39度5了吗……”她低低地笑了起来,随手把体温计掖回枕边,一回身居然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