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咚咚咚一连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才停下。她还来不及去看自己左臂的伤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近在眼前。
“没事吧?!”
柳泉痛得倒抽了一口气,慢慢活动了一下左臂,感觉应该只是皮肉伤而已,就抬起头来,对着那个人笑了一笑。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很快就会好的……谢谢你救了我,山南先生。”
山南站在她面前,一瞬间目光复杂地投向她还在流血的左臂,隐然紧咬了一下牙关,然后冷漠地在她面前转过身去,重新架起了刀。
“……没事就好。既然受伤了就退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柳泉呆怔了片刻,还没有说话,大厅的另外一边就蓦地传出千鹤的尖叫声。
“父亲?!”
山南和柳泉好像都为这突生的异变而吃了一惊,同时向那个方向望去。
……却刚巧看到雪村纲道挡在千鹤面前,胸口中了一刀,向后倒下的情景,以及正巧在他们附近的土方,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砍下一刀,利落地将那个袭击千鹤的罗刹的身体砍成了两截。
“喂!和我们战斗的时候,不要看别的地方!”他怒吼道。
山南好像微微叹了一口气。
“纲道君……大概是活不成了吧。”他仍旧背对着柳泉,缓声说道,“不过……他竟然救了雪村君啊……”
柳泉啊了一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别担心。”山南居然又说话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轻描淡写。
“土方君大概就是因为正好站得离雪村君最近,才去救援的;就如同你刚才过来帮我一样。”
柳泉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是在安慰她吗?……即使在来仙台之前的那一夜,曾经对她说了那么斩钉截铁,形如诀别的话,但是到了现在,山南先生……还是没有对她完全置之不理,是吗?
她凝望着山南的背影,停顿了一霎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问题来。
“那么……我这一次,帮上山南先生的忙了吗?”
“……欸?!”山南显得十分意外似的,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来。
当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时,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似的,紧绷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啊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的目光似乎一瞬间飘远了。
“在战斗中靠着你的拼死维护来逃出必死的境地,眼睁睁看着你为了维护我而赌上性命跟对手战斗——”他温和地注视着她,重新投在她脸上的目光非常平静。“可奇怪的是,虽然还令人难受,但这已经不再是我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假如这就是你的温柔的话,那么也并不是让人不能接受的呢。”他的声音低了许多,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低得就如同耳语。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紧接着就转过身去,架起了刀,重新面对那些罗刹。
……再之后,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整个罗刹队,被土方、山南、冲田、平助他们四人——再加上柳泉这个加入得晚些、退场又早些的大半个即战力——消灭了。
无视满地血海和死尸的惨状,山南擦拭干净自己太刀的刀刃,收刀入鞘,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
“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呢。这样的数量,很具有利用的价值啊。”
他很少见地用开玩笑一样的口气说道。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这么多,砍起来真是过瘾啊。”冲田用恶作剧似的口吻回应,随即狠狠地踢开几具罗刹的尸体,大步走到千鹤身旁,蹲下去查看着她的情形。
山南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新选组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兵力……你认为以后的战争会胜利吗?”他眯起眼睛,直言不讳地问着土方。
土方带着清爽的笑容,爽快地答道:“没有人会一开始就抱着认输的想法战斗。”
……还真是逞强的说法啊。就连平助的脸上也露出了促狭一般的笑意。
“因为土方先生很争强好胜的嘛……”
似乎是为了压抑住在自己喉咙里滚来滚去的笑意和更多的促狭话,平助故意呵呵地大声笑出来。
土方的脸紧绷了一霎那,又突然缓和了下来。他带着一个有点无可奈何的、让步一般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的……为什么现在连平助都变得和总司一样了啊!”
虽然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柳泉还是忍不住失笑。
听到她压低的笑声,土方一瞬间不悦似的把目光投向她。
“……早就说过你那柄剑真的很奇怪了吧……!早晚有一天会吃亏……果然,今天就是因为这个——”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已经被柳泉收回剑鞘里的那柄剑,好像用力瞪的话,它下次就不会出这种意想不到的纰漏一样。
柳泉抿了抿唇,并没有因为他略显生硬的语气而生气。
“可是,我用不动你们那种又长又沉重的太刀啊,副长。”
在土方已经接任新选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