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有我应当负起的责任。我不会逃避这些。”
顿了一下,他仿佛也意识到了伊佐那社所纠结的问题在何处,于是他主动提起了那个问题。
“……同样,她也有她应当负起的责任。我知道她也不会逃避,会好好地去面对和完成……即使我们由此走上了相异的道路,也永不放弃维护我们的大义。”
他终于转过头来,平静地直视着白银之王。
“……这就是,我们在离别的时候约定好的事情。”
伊佐那社:!!!
他不由得一瞬间脱口而出:“可是,宗像君……你打算成为第二个国常路大觉吗?”
听到这句话,宗像礼司很难得地怔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钟,他居然呵的一声失笑出声。
“呵呵呵……说起来,黄金之王——原·御前大人,也曾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呢。”
伊佐那社:“……诶?!”
宗像礼司平静地注视着白银之王,但那双深深的瞳眸里仿佛隐约掩藏着一丝翻滚的情绪——像是海面下掩藏着的风暴。
“他问了我这样的问题,然后让我回去慢慢思考,问问自己的内心真正想达到的是怎样的事情……得出慎重的最终结论,再来回答他。”
“可是,一直到他过世为止,我都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
伊佐那社愣住了。
“中尉……他问过你这样的问题吗?!他是在什么情况下问你的?!”
宗像礼司的目光微微一闪。
“前几年,当御前大人决定卸任‘超苇中学园’的理事长一职时,或许是为了表彰他担任理事长期间为学校作出的贡献,当年的圣诞舞会设置了特别的致敬环节,也因此,邀请了我们再度出席。”他说。
“在舞会上,御前大人走过来,问我为什么没有像其他那些年轻人一样携伴出席。”他用一种极端平淡的口吻叙述着当时的情形,就好像只是在客观地解说着当时的场景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个人情绪掺杂其中。
然而,光屏内的伊佐那社和光屏外的柳泉,几乎同时“啊”了一声。
柳泉注视着光屏上的小白君,他看起来几乎和此刻的她一样惊讶,明显是没有想到过那位威严而高高在上的黄金之王会关心这种——细枝末节?
宗像礼司并没有继续说出他当时回答黄金之王的话。而柳泉也好、伊佐那社也好,仿佛都觉得他也不必再说。
因为,那位曾经在相同的圣诞舞会上,站在他身旁的少女,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他身边了。
柳泉微微仰头,凝望着光屏中的那个披着蓝色长大衣的青年的侧颜。
仿佛是应和着光屏中伊佐那社说出的话一样,她蠕动嘴唇,说出的话语一字不差地和伊佐那社接下来的台词重合了。
“……我很抱歉,宗像君。”
宗像礼司沉默了一霎。
然后他忽然哂笑了一声。
“当初我那么做,也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我还不至于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
他的目光微微一沉,注视着伊佐那社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丝沉凝而锐利。
“假如真觉得抱歉的话,那就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好好想想办法,阻止比水流吧。”他说。
“……并且,你我也不需要达成相互理解,才能做到这一点。”
伊佐那社仿佛终于感知到了他的态度与决心一样,沉默良久,还是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好像打算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抬头仰望着夜空。
夜空里已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都没有了。经过了刚刚的一番大战以及青之剑受损引发的大爆炸之后,现在的夜空又恢复了平静,澄澈的月光洒下来,将他们面前的地面映照出一种近乎银白的色泽。
“这个世界上,或许也有石板的力量也达不到的事情呢……”他发出轻声的苦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宗像礼司显然也从这句话中联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应了一声:“……是吗。”
然而,柳泉的双眼却猛然瞪得不能更大!
因为,在光屏里,宗像礼司因为这个小小的移动而微侧了一下身子,身上披着的那件蓝色大衣因而荡开了一点,露出其下的——绷带!
没错,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瞬,柳泉那非常优秀的视力也准确捕捉到了宗像礼司大衣下遮掩着的异样。
大衣之下,他的上半身是裸/露的状态。但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层层叠叠地几乎缠裹住他的整个上半身!
柳泉大惊失色。
毫无疑问这是宗像礼司在刚刚的大战中负伤的铁证。她几乎要把眼珠都瞪了出来,张了张嘴,口型徒劳地重复了一遍“……宗像君?!”,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而在光屏里,当伊佐那社的身影离开之后,宗像礼司还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坐在那张医疗床上,慢慢翻转自己的双手,摊开五指,注视着自己的掌心。
他的掌心里有些擦蹭的血痕,应该是在刚刚的战斗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