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津通往京都的山道上,两人一骑正在飞驰。
幸好柳泉骑来的是“望月”这匹系统菌出品的神骏,即使背上有两个人同乘,它的速度却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减缓。
山南最终选择了返回京都而不是继续前往江户。这也是他在历史上所做的选择——停留在大津这个距离京都并不很远的地方,任凭冲田总司追上他,把他带回去迎接近在眼前的死亡——可这一次,在历史上的这一天,事情的发展却产生了偏差。
那个时候,冲田似乎并没有下马穿过花田来到树下确认那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山南——当然这也很好理解,在历史上的冲田是个在感情方面更加单纯的青年,根本没有多少和女人谈感情的经历,就更不要说目睹了那样一幕热情的现场之后,还要走近来看个清楚了。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那个时候,面对山南突如其来的亲吻,柳泉并没有作出反抗的原因之一。
她还记得历史上关于冲田在这方面的记录,所以在冲田接近他们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是可以利用来吓阻他的。
很难说当时她和山南的心里各自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想法,在结束了那个吻之后,他们也并没有再用言语去确认什么感情的归属。
因为在动荡而危险的时代里,就连生命都经常系于一线之间,在感情方面富有仪式感的言语表白,就更加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那些浪士和武人经常是直白地说上一句“做我的女人吧!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或者“跟我在一起吧!一定会对你好的!”之类的话,就可以和町人之女或其他普通的姑娘们成为一对、建立一个家庭——这也是当初柳泉在伪装前往御陵卫士的屯所高台寺寻找无法脱身的斋藤时,为了博取御陵卫士中其他人的信任,所编造出来的故事内容;因为这才是更常见的剧情。
不过对于时刻生活在动荡的时代前沿的新选组的成员来说,并不需要这个过程。山南也并没有以这种平庸而俗套的言语来困住对方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清原雪叶是不会被这种庸俗的言语困住的人。同样,她也不是会被己身将要面临的重重危险所吓阻的人。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她要如何让他“堂堂正正”地回归新选组?
她说,只要他答应和她一起回去,听从她的任何安排,她就一定保证能够做到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她要怎么抹平他脱走的痕迹,但山南还是表现出了乖乖合作的态度,跟着她上了马。
虽然在马背上一路飞驰,甚为颠簸,但柳泉还是抓紧时间向山南详细叙述了一遍自己目前掌握到的消息,包括昨夜永仓如何离开屯所、跑来岛原找她询问山南的下落,包括斋藤随后前来,向她透露的消息以及消息背后隐含的深意;等等。
山南也同样告诉了柳泉,在那一夜他回到屯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那一夜当他回到屯所之后,迈进大门、穿过庭院,还没有迈上屋外的缘廊时,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然后,他迈上缘廊,沿着那股愈来愈强烈的血腥味一路走过去,最后发现——
在黑暗庭院的一角,有个人躺在地上。他的身上盖着一张草席,从头到脚,把脸都遮住了。
山南根本不用去看,就能够明白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失望、愤怒、内疚与沉痛,走上前去轻轻揭开那张草席,露出其下的那张脸来。
……果然是葛山武八郎。
执行介错的人剑术想必极为高超,从切口就可以看出是干脆利落地一刀割在脖子上,并不需要再度补刀,或许也因此稍微减少了一丁点葛山临死前的痛苦。
可是这并不能够减少一丁点山南在那一刻内心所受到的冲击和痛苦。愤怒、困惑、迷茫、焦虑、不解、怨恨、悲痛……那么多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都涌了上来,汇聚成一股强大的、黑暗的潮流,席卷了他的理智与意识。
那一天,近藤刚巧不在屯所。不过即使他在,山南想找的也不是他。
他最想找到土方,抛却自己那种斯文、温和、有礼的表象,狠狠揪住土方的衣领,质问土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斥责土方的过于激进,警告土方再这么下去只有把新选组和近藤君的名声推向更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过要警告土方,不要对坂本龙马动手——假如在这个世界里的土方真的想要这么做的话。
因为他还记得,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虽然新选组并没有刺杀坂本龙马——经过分析,他们其实怀疑是见回组干了这件事,又在现场丢下原田的刀鞘以混淆众人的视线——但是最后被揪住不放的仍然是新选组,近藤君被捕以后,也正是因为“暗杀坂本龙马”的罪名无法洗脱,被萨摩和土佐穷究不舍,最终没能被成功营救——
可是那一天晚上,他甚至没能在屯所里找到土方。
后来他听说土方在葛山切腹后处理了一些事务,然后就出了门;那时候没人知道土方去了哪里,甚至在他折回“浮船”却没能见到清原雪叶的时候,他也没有怀疑过土方是去见她的。
然而第二天,他却听说了土方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