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起,崔云飞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熟悉的开场白依旧是那么的彬彬有礼、温和友好:“您好,我是崔云飞,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你好,我不久前曾跟你通过电话。”杨立波开口,语气冷漠,伪装成依旧心里愤愤不平却又不得不勉强冷静的模样。
“哦,是您啊。”崔云飞听出了杨立波的声音,不由轻笑一声,“那么,你们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是的。”杨立波深吸了一口气,“我向我的主人汇报了你的要求,主人决定,采取第一种方法。”
“直接购买采矿场吗?”崔云飞十分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好的,那么具体款项,稍后详细列出,然后发送给您。一旦资金到位,我会立刻将全部相关文件邮寄给您,你们就能够接手采矿场了。”
“那我们又该如何相信你?”比起崔云飞的“友善”,杨立波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就先前我和你的接触情况来看,我并不认为你是个诚实守信的人,拿了钱就跑路的事情,你恐怕也做得出来吧。”
“我承认,我的确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崔云飞叹了口气,“然而,我却是个守信的商人。一旦确认交易,我就将是您最值得信赖的交易伙伴——倘若无法做到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在这一行做这么久,不是吗?”
“值得信赖的交易伙伴?”杨立波冷笑着驳斥,“难道不是谋夺财产的交易伙伴吗?”
“您对我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崔云飞语气无辜,“在教授活着的时候,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劳,不然也不可能数十年如一日的被教授委托管理采矿场。然而,自从教授去世的那一刻起,交易对象消失,交易自然也就不成立了,拿走剩余财产,以免造成浪费,这有什么需要被苛责的呢?”
杨立波冷哼一声,丝毫不为崔云飞的狡辩动摇。
看得出杨立波的确对自己颇为厌恶,崔云飞有点无奈:“那好吧,很遗憾您无法信任我。这样吧,为了挽回您的信任,我后退一步,您先付给我50的订金,然后我邮寄文件,您收到文件后,再付给我剩下50的尾款,如何?”
“你不担心我们拿到文件后不付尾款?”杨立波有些意外。
崔云飞轻笑一声:“有句俗话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既然知道采矿场的位置,那么为了避免麻烦,我想,你们也不会做出这样后患无穷的错误选择。”
“……好吧,那就这样约定了。”杨立波假作思考,随后便一口答应下来。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齐亚林,发现他已经兴致缺缺的移开目光,就知道他已经成功定位,便很快结束了这一番通话。
这一次电话,最重要的是为了让齐亚林确定崔云飞的位置,其次也希望能够借此稳住对方,让崔云飞放松警惕。挂断电话,杨立波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齐先生,您确认崔云飞的藏身之处了吗?”
齐亚林随意点了点头,随后报出了一个地址:“华隆路79号。”
虽然并不清楚齐亚林使用的方法,但调查员们毫不怀疑,认真记下了地址后便礼貌的告辞。生怕崔云飞会移动位置,调查员们片刻都不敢耽搁,出了教授别墅便驱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车上,周韵激动又忐忑,抱紧了自己的医疗箱,杨立波手握方向盘,沉稳严肃,而邱华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若有所思。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邱华突然开口。
“有。”杨立波也早就有同样的想法,立刻点头回应。
“什么?”周韵从后座探头过来,一脸好奇,“什么奇怪?”
“齐亚林的突然改口很奇怪。”邱华瞥了周韵一眼,“先前,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丝毫不为所动,哪怕以冉文宇的安危为筹码也没有打动齐亚林,但你一说要唤醒李东辰,他就立刻松口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还不了解的猫腻。”
周韵抓了抓头发,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作为一个成年累月埋首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她对于这方面着实不太敏感。
“有没有可能,齐亚林先前不在乎我们口中‘冉文宇的灵魂有可能受到伤害’的言辞,是因为他明确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杨立波猜测,“而一旦唤醒李东辰,冉文宇的灵魂就会遭受损害,所以他才拒绝唤醒,甚至愿意转而帮助我们?”
“有可能,但又有点说不通。”邱华依旧双眉紧锁,“他完全可以直接对我们说明此事,不必要这般含糊其辞,仿佛想要隐瞒什么。”
“也许……是他懒得解释?”周韵撇了撇嘴,积极参与讨论,“他的态度不是一向如此,就好像跟我们这种低等人类对话都是在降尊纡贵。”
邱华点了点头,没有赞同周韵的说法,同样也没有反驳:“另外,如果齐亚林当真在乎冉文宇,他难道不是应该更希望尽快解决这次事件吗?为何先前会拒绝我们的请求?”
“……难道不是因为他很懒吗?”周韵小声吐槽。
杨立波&邱华:“………………”
“……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杨立波干咳一声。
“或者,是使用非人类的手段帮助我们,会对他本身造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