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增添半分暖意。
他来回踱步于前院云纹青砖影壁后,平日对外展示的镇定从容,早已崩裂坍塌。
洪朗然靠在疏朗竹影下乘凉,悠然啃着鸡爪,时不时抬眸瞄他一眼。
“你急什么?你死了三十多年,小阮都没嫁给旁人!现在你活得好好的,她会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提亲?”
徐赫愤然瞪视他:“你还好意思说!一连三天!若她真无此意,为何还不回来!定是你成天窝在我这儿之故!”
“呵!你何必等她?上门提亲啊!”洪朗然幸灾乐祸,“我特别想看你被亲儿子一脚踹出门外的场景!你明日去不?我端把椅子到对门坐着……”
徐赫恨不得把黑炭头拎起暴揍一顿。
可他打不过。
正自憋闷,院门外犬吠声起,徐赫瞬即目露喜意。
每日外出打探徐府情况的阿六,总算领着四毛返回。
“叔!这、这……是今日出入首辅府的人员名单!我已和街坊邻里核对过,只有一人,谁也叫不上名儿……”
徐赫接过纸条,上面详细标明每一位公子抵达及离去的时间。
前面一批侯府二公子、伯府世子、富商倒算了,蓝家小甜糕、洪家小砚台也凑热闹?
他越看越火:“洪朗然!你儿子跑去发什么疯!”
洪朗然一怔:“我可没授意!我……早让他抽身!”
阿六补充道:“蓝大公子还好,洪大公子好像把魂儿弄丢了。”
徐赫知阮时意对好友的子孙无意,皱眉继续往下看,奇道:“阿六,‘齐王’从申时进入,何以没记录出府时辰?”
阿六挠头:“额……齐王殿下一直没出来。有随从对门外大队护卫说,说……殿下要留在首辅府用膳。”
“用膳?”
阿六摩挲双手,惴惴之色骤现:“嗯!好像……有人说,齐王殿下对婶婶爱慕已久,又是送马车又是赠银两!进徐府时,双手托着一个明黄色长匣,大家议论说……那是他求来的赐婚圣旨……”
这下,不光徐赫傻了眼,洪朗然嘴中鸡爪也掉落在地。
大犬们一拥而上,兴奋抢夺,不亦乐乎。
徐赫攥紧拳头,指甲于掌心掐出血痕。
他的天字头号崇拜者!把他的媳妇赐婚给弟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六,拿刀来!”
徐赫如石雕般僵立原地,澄明朗目杀气涌现。
阿六一呆,应声而去,使尽浑身解数,从他和洪朗然对练的院落中拖来一柄数十斤重的长刀。
徐赫犹自气得发抖,冷冷一瞥:“太大!”
阿六丢下长刀,气喘吁吁直奔厨房,挑了一把菜刀,又恐不够锋利,草草磨了两下,飞快跑回他跟前,双手奉上。
“……要更小的!”徐赫板着俊脸,闷声发话。
阿六灵机一动,冲回书房,翻开抽屉,找来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徐赫蹙眉:“再钝一点!”
“啊?”阿六迷惘,“您、您到底要干嘛?”
徐赫一字一顿,如有燃烧怒火。
“我、要、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