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冷汗从霍成辉额边滑落,他急得心脏狂跳,按刘雪这种呕法用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死的。
刘雪脸色发青,双颊像是围绕着一团黑气,霍成辉被这一幕震得头皮发麻,他强忍着惧意,掐着刘雪的人中,死马当活马医,问,“说谎吞针,你到底撒没撒谎!”
生死之际刘雪也不敢再藏掖着,她强撑着保持最后清明,哭着点头,“咳咳——我撒谎了!我说我说!别吐了!”
话音刚落下,刘雪的吐血和咳嗽都停下了,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变平缓,见此情景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明显就是冲刘雪来的!他们是被殃及池鱼了!
“好了!”
三人松了一口气,女审核员犹豫了片刻,哆嗦着手喂了她两口水着桌上的茶水,茶水大半部分撒在她身上,在凉意的刺-激下双方都清醒了不少。
女审核员扶她坐起来,问,“刘副校长,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到底撒了什么谎?”
缓过神来的刘雪又不吱声了,她心存在侥幸,想要含糊过去,“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告诉他们真相?
“????”
这人都这样了还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为了掩盖真相她宁愿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吗?
“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吗?”被困在这里霍成辉的脾气上来了,他哼声道,“不就是那点手段吗,你干脆一点,你以为你能瞒的下去?早晚都会查到的。”
女审核员在旁劝解,“是啊,刘副校长,你就快点说吧,这门打不开我们都得困在这儿,你承认了万一这门打开了,我们也好带你去医院啊。”
刘雪正想说这门开不开又不是她说不说能够决定的,可视线放在满地的血和针上,她又迟疑了。
这么诡异的事怎么可能是意外?
半晌,刘雪咬了咬牙,抽噎道,“我确实知道莱布发表了这些新闻,可是这些新闻又不全是假的,他们自己干净的话怎么会怕别人说?”
这歪理听得三人一脸懵逼。
不全是假的?
这分明就全是假的啊!
刘雪还想再说些什么,喉咙处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又呕出了银针。
三人:“………”得,又是假话,这人还真是不长记性,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颜面宁愿吐针都不愿意说出真相。
女审核员嘟囔了一声,“谎话精,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啊!”
银针划拉着嗓子让刘雪又体验了濒死的感觉,她闭着眼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声音沙哑,“我承认莱布发表的都是假新闻!都是编的!对不起!我错了!”
空气里静悄悄的,随后门锁处传来“咔嚓”声,霍成辉使了个眼色让人去看,女审核员按下门把手,这回门顺顺利利地打开了。
阳光照进办公室驱散了周身阴凉,求生欲让三人把刘雪抛在脑后,踉跄逃奔。
“快走!”
刘雪落后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起身,房门便合上了。
“!!!!别留我一个人啊!”
阴森又空荡的办公室回荡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刘雪后背被汗水打湿,她哭着拍打着门,嘶声吼着,“你们别跑啊!救我一起出去啊!”
房门隔绝了所有声响,身后安静的就刚刚发生的事是错觉一样,霍成辉跑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她没跑出来。”
“霍老师快跑啊!保命要紧,您就别管她了!”男审核员回身拽着老师的衣袖,心有余悸道,“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等会儿我们报警都行!”
“可是………”
霍成辉话还未落,三人就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和他们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直接拉下了门把手。
意料之外,房门被顺利打开,刘雪一边哭着一边扑向外边,声嘶力竭,“别过来!放我出去!”冲刺的力量没控制住,她一头栽倒在地。
额头被磕破,血顺着额角模糊了视线,刘雪来不及擦拭,手脚并用狼狈地朝楼下狂奔。
“别过来!救命啊!”
眼下,上午四课正巧结束,学生们都收拾好东西往食堂方向前进,走廊和楼梯挤满了人,刘雪满脸血被堵在楼梯口。
她一头扎进人群中,推搡着前面的学生,神态疯狂,“滚开!滚啊!”
人群拥挤声音嘈杂,看不清是谁在推搡,喧闹的楼梯瞬间沸腾——
“谁在乱挤?懂不懂规矩?别挤啊!”
“卧槽!谁他妈踩到我新买的aj了!”
“神经病啊!挤什么挤?饿死鬼赶着去投胎啊!”
“别推我了!草!什么人啊这是!”
“哎呦!小心!有人摔下去了!”
………
前方空了小块地,刘雪没了支撑,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身后人潮涌动又有不嫌事大的开始起哄瞎闹,没人注意刘雪倒下,当被人拉起来时,她已经陷入昏迷了。
凌乱的头发,满身血痕,还有衣服上刺眼的鞋印,围绕的人群中有人认出这张脸,错愕道,“刚刚推挤的人是副校长?我的天啊!谁帮忙把她搬医务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