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祎成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明确表示让他不要再问,可这位莫里茨·瓦格纳大院长却还是装作听不懂一样,真的让人有些头疼。
不过他现在对着林辰乐说话,意思是让这位姜祎成的新任对象回避一下儿,倒是恰好问到了真正在集团顾问离奇失踪之后唯一见过舒钰的人。
姜祎成怕林辰乐真的对他说出了什么,尤其是让莫里茨知道了他先前歪打正着找到舒钰的方式,那可就真的不太妙离奇。
她连忙接上话题说道:“您有什么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么?要是您都知道不能公开地说,那可不就不该来找我问了么。有些事儿在地府里不能谈,到了线下照样也是不能谈的。”
“您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消息。”莫里茨笃定地说道。
他堵在姜祎成面前,抱着手臂深深蹙着眉看向她,大抵上是觉得她这个人不够意思,对于双方都关注的问题,她有了新消息却不愿意共享。
姜祎成有些无奈。说的也是,莫里茨·瓦格纳都能花钱空降成远航设计院的院长,他对于这个调查的执着可见一斑。然而她又不能直说,那些高层顾问是因为性质极其恶劣的非法实验而被严惩并强制转行了——说实话,这个处理方式比起用非法实验折磨“精神病人”的罪行来说听起来未免偏轻了,也让人觉得不是非常合理,想必Meme的这个决定是存在其他方面的考虑。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莫里茨·瓦格纳没有亲耳听过舒钰痛苦的声音,也没有再地府看见祁旻如何折磨那位她曾经的养子,他自然是无法理解那种折磨的方式是多么严酷的刑罚。倘若知道了,说不定他还能理解是那些顾问们应得的,让他们体验一下儿被清神剂折磨的“精神病人”是多么痛苦,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姜祎成只能换了个说法:“我现在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我能得到的消息,对您而言想要得到自然会更加容易。您怎么还觉得我能知道什么您没法知道的东西呢?”
“姜博士,您说笑了。”莫里茨直起身说道,“您显然不只是平头百姓。别的不说,就冲昨天的那场婚礼,那可不是普通一个直播节目主持人可以参加的。”
他这话说的,让姜祎成未免觉得有些挫败。本来她自以为自己这个宜居行星直播频道已经算是行业中的精品节目了,可在这位大院长口中她的正经职业也就是“普通一个”的主持人。
虽然知道她现在做星际探险直播确实跟当远航设计院院长时没法比,但这个阶层差距未免在这里体现得太直接。对于普通观众来说难得一见的网红,在社会精英们眼中也就是普通人而已。
嗐,也是,普通人怎么了,谁还不是个普通人呢?
“我也是受邀参加那场婚礼,是因为跟我直播工作无关的一点儿交情。”姜祎成平和地解释道,“而且您也知道,地府是最公平守法的地方,我肯定不可能就因为跟谁有点儿什么交情,就能调用特殊手段来调查我的私事儿。”
“您误会了,我并不怀疑您遵纪守法的程度。”不知为何,他这话在姜祎成听来感觉有些嘲讽——尤其是在她知道远航设计院的破产本质是她非法偷税导致的之后——不过按道理莫里茨·瓦格纳也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儿,“主要是,您这‘交情’可十分罕见。”
莫里茨接着说道:“不瞒您说,我调查了一下儿您的那位朋友,也就是那位新娘的母亲。”
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儿,以习惯性地体现接下来要说的事实的重要和惊人性:“她的身份是类脑体公司的首席技术官,而且还不止于此……那位祁旻博士,据称掌握着类脑体公司百分之一百的股权。”
莫里茨·瓦格纳的这段话,让姜祎成突然有种后背冒冷汗的感觉。随即她便意识到,祁旻确实也对她说过,她之前是51%控股,之后又收了剩下49%的股份。只是当时姜祎成完全当祁旻是在开玩笑——毕竟她看起来可真是一点儿都不靠谱儿——而现在想起来,意识到她那说的是真的,感觉到后怕却也没有什么不对。
“地府由Meme全权负责和管理,与所谓的股权没有多少关系,您大可不必担心。”姜祎成只是解释了一句。
类脑体公司虽说是地府的前身,而现在狭义上的地府严格来说只是类脑体公司所提供的意识储存服务,甚至是类脑体公司的子集……但从另一个方面,地府的含义已经拓展到一个完整的虚拟世界,能够与现实世界等同,已经不能再用地球时代的法律和经济学来进行理解。
何况从最简单的方面来考虑,地府的最高权限管理者是Meme,而Meme名义上只是类脑体公司的CEO,而并没听说过还有股权的事情,足以见得所谓的股权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的作用。
可是莫里茨却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哦,您怎么知道?”
“您是在质疑Meme的权限么?”姜祎成有些惊讶。
莫里茨蹙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林辰乐,压低声音说:“您还真是口无遮拦,这可是公共场合。”
“这可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毕竟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姜祎成却十分坦荡地说道。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