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站举例,那里也算是居民比较多的地方了,但仍然距离地球有五个天文单位,那可就是七亿多公里呢。倘若没有私人的通讯虫洞,那就会跟地府有四十多分钟的延迟,起码就意味着无论看地月圈的什么节目,都比别人晚快一个小时了。
对于火星公民而言,这可能还好一点儿。因为火星经济圈本身就有充足的居民,足以吸引和形成自己的本土娱乐产业,没钱买通讯虫洞的带宽又不想有延迟,也可以只看本土出产的节目。只不过质量可能比地月圈的稍微差一点儿,毕竟地府建是在地球内部,文化中心自然也就更偏向地月圈。
但是除了火星基地的附属空间站之外,就没有别的远离地月的空间站有那么多居民了。围木星圈的空间站确实也有不少居民,尤其是在当地从事星际工业工作的职工也有不少消费能力,但事实却是近几年当地空间站出品的电影和游戏,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噱头弄得挺足,但是实际出来之后连当地人都不怎么买账。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空间站居民本身并没有形成与行星人隔离的文化。大家的模因本质上都还是曾经地球时代的地球人,在能够接收到“大部队”信号的时候,自然也没有自创新派的必要了。
而就算有钱买得起通讯虫洞的带宽,能无延迟地上网了,却还是解决不了数以天文单位计的物理距离。除非是有钱到地府通行证的价格都不在乎了,否则人作为社会性动物,怎么着也得偶尔跟朋友见个面吧?倘若一方住在地月圈附属空间站,而一方住在地球,那来回的旅费都快赶上空间站一个月的房租了——所以也别以为姜祎成破产后经济能力下降得那么厉害,她是资产量比普通人低得多(都低成负数了),但就冲那点儿可支配的飞船资源,都是真正的普通人负担不起的。
就算是付的起旅费了,自己能正常地去跟朋友聚会了,那也还有买不到东西的问题。在地球上失业,是手里没钱没法进行充足的实体消费,而在空间站有工作有钱了,却会发现很多再地球上买的到的东西现在反而买不到了。这更容易理解,连人旅行都得花不少钱,商品运输就更如是了呗。
说白了还是因为,有钱人都住在行星上。建立了火星圈的祖传富豪自然住在火星上,而地月圈大集团的高层要么常年在地府,要么也是在地月附近的空间站生活。热钱在哪儿,资源就在哪儿,就算95%住在地球上的居民都是失业者和社畜,只要那5%的有钱人集中了资源,就不怕地球在地月经济圈的中心位置被其他居住地取代④。
而跟有钱人住在同一个地球上的失业地球公民,靠政府发点儿福利就能苟活下去,虽然消费不起那么多商品也承担不起甚至仅仅地球范围内旅游的费用,但相比于空间站居民串门儿难、买不到东西,其实也是相差无几了。何况再地球呆着,至少网络信号好,天天盼、年年盼,盼着这辈子过了年限赶紧回地府,也不失为一种废人的合理选择。
失业,着实没什么丢人的。那些失业的地球年轻人还组织游行呼吁抗议,而地球时代出生的“公元人”都已经躺平了。
这也是地球的新闻让人觉得无聊的主要原因。
而相比于注定没有结果的失业者抗议,更无聊的便是那些娱乐新闻了。姜祎成百无聊赖地翻着,时而转头瞥一眼白沅有没有发动态,等了得有快一个小时,却还没看到深空引力得主页上出现她做的合抱鱼。
姜祎成觉得她要不还是别等了,这位大少爷也忒磨蹭。但不等又怕万一白沅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发了动态,她没有立刻转发,容易让深空引力的粉丝怀疑——至于宜居行星频道的粉丝,姜祎成觉得单纯看探险科普节目的也不至于会关注主持人本身的情感生活。
刚想再发消息对白沅问一句,那边儿的通话申请却先过来了。
姜祎成接起来说道:“刚想问你一声呢,是模型出什么问题了么,拍照拍了这么久?”
“没……没有。”白沅被她直接这么问得懵了一秒,而后才解释道,“我是想,你送我这个礼物,总得有个缘由吧?而且送礼物也不是随便送的是不是,总得跟咱们近期的活动有点儿关联。”
姜祎成不由得惊讶:“我去,你难道想下次直播去伊甸么?那儿的环境可不适合系外行星探险的新手。”
她以为白沅是看着这合抱鱼突发奇想,想在他第一次参加宜居行星频道的直播就挑战一下儿自我。但谁知道她这次想岔了,白沅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
“我就是觉得,你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个合抱鱼,也不能草率地随便送了吧?那制作时费的功夫不就白搭了。”白沅接着说道,“不如咱们安排一个直播间歇的活动,在现实世界见个面,正好也能跟这个礼物一起发动态。”
姜祎成觉得他这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刚刚才在地府参加完婚礼这就又要见面,就算是CP也未免太黏糊了吧?虽然参加婚礼是没发动态——人家地府高层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发婚礼相关的信息——但总归是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有那么多人看到他俩在一块儿了。她个人觉得,炒CP这种事情不宜用力过猛,否则之后宣布分手得有多尴尬呢。
但是转念一想,白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