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肤色比卡谢帝国的文明人要深,说明这种长时间的肤色改变还是存在的。这么看来,也可能是因为卡谢人对于阳光中的短波长部分更为敏感,不仅有瞬时在小范围内改变肤色的能力,也会有改变色素代谢来加深肤色的保底方案。
但林辰乐不知道简佚的那些经历,只是继续猜测道:“不一定是被晒黑,也有可能是饮食导致的改变吧?二橙在地球能吃到的东西,肯定跟在蓝珀不太一样。唉,如果能开通地球到蓝珀的运输航线就好了,那样就能从蓝珀本土送一些新鲜食材给二橙,不至于让他天天吃人造的东西。”
“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姜祎成还是给她的新合作伙伴说了句公道话,“高等所的课题组研究二橙的天然食谱,也是非常专业的。而且地府研究院已经派队伍去蓝珀实地考察过了,对于当地的本土起源生物都有化学成分分析,基本上可以做到跟二橙天然食谱的成分完全吻合。”
“但是人造的食物,口感和味道什么的总会不一样吧?”林辰乐还是有点担心,“总是吃那种药片儿食物,多半儿也不会很高兴。”
“那倒也是……”姜祎成想了想,却还是说道,“不过在二橙他们的族群里,恐怕也不是每天都能吃饱的。而他到了地球来,别的不说起码饭量管够,也都是营养均衡的食物,这也不能说是比在蓝珀的时候更差嘛。”
“他们在蓝珀的时候,真的吃不饱么?”林辰乐有点不认同,“蓝珀上不是到处是食物么。像你做生存探险节目,对蓝珀不熟悉的星际探险家到那儿都能找到不少东西吃,二橙他们这些本地人找食物应该更容易吧?”
姜祎成不禁觉得太阳系社会的宇宙生物学科普还真是任重而道远,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那吃的算是‘食物’么?我是因为靠复方菌剂的工程菌分解碳骨架获得能量,但凡是比较疏松的碳骨架基本上都能利用,所以吃什么都一样了。但是二橙是蓝珀上的高等动物,他们能高效率消化的食物,种类也得是比较特化的③。而且从进化的角度,‘饱’的阈值本来就会高于一个人正常生活所需要的能量,这样才能促进人们积极寻找食物。”
“这么一想也真的是,反倒是现在每个人随时随地想吃就能吃得很饱,结果吃饱了之后就不想干别的事儿了。”林辰乐笑着说道,“总感觉现在的人类已经很难感觉到‘饿’了,其实我们在不断失去地球生物的野性吧?我有时候还挺想试试,每天都得到处找食物才有的吃,会是种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其实像是姜祎成这样出生在地球时代的中国的“公元人”也都是不曾体会到的。虽然地球时代还谈不上消除了所有的贫困,但是发达的化学工业和机械化的现代农业也已经使食物的获得变得非常容易,在彼时已经完成了资本主义革命的国家里,穷人面临的主要问题也不是吃饭了。
但是对于现代社会的人类而言,仅仅是吃饱也已经不可能让人感到快乐了。
“你要是想试的话,今天就可以试试。”姜祎成调侃他道,“我可以帮你把饭埋在花园儿里,到时候你就自己挖吧,挖不出来的话就只能饿着了。”
“啊?”林辰乐立刻就放弃了,“那不行的吧,我还是选择吃饱——对了,祎成咱们今天吃什么呢?我感觉已经好久没喝过冬阴功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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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明度:指HSB色彩模式中的值;HSB分别为色相(Hue)、饱和度()和明度()。
②事实上“自动白平衡”发生在人脑中,而眼睛(视网膜)输入的信号是非常粗糙的。人脑具有很强的图像处理能力,但这种能力高低也是因人而异,例如之前广为人知的“蓝黑-白金裙子”,就是体现了人脑进行白平衡能力的个体差异。
③对于多种碳骨架结构都可以利用,由于其需要合成多种酶消耗更多能量,实际上并不一定是优势性状。尤其是对于广义上的动物而言,演化出高机动能力之后可以对食物进行更有效的摄取,从而使得食用不常见/难获得食物的能力成为冗余,使得该物种在演化中逐渐抛弃此类能力。另外,由于更为成功的真核生物进化支是基于同一套代谢途径(TCA、OXPHOS),所使用的能量通货和能量储存物质也相同,因此对于异养动物而言,显然是只存有与这套代谢途径匹配的能量获取方式最为经济[1]。对于“蓝珀”起源的生物系统,应当也是同理。
[1]但是这只能解释到动物对于糖、蛋白质和脂肪类食物的普遍选择(淀粉不在其列,因为多数肉食性动物不能很好地消化淀粉),而其实不能解释为什么多数动物不能消化纤维素。尽管纤维素遍地都是,但高等动物没有演化出高效利用纤维素的方式,可能的原因一方面是在消化酶方面的进化潜能不足以演化出高效纤维素酶,另一方面也相当于是植物与动物军备竞赛的结果,含有纤维素的植物组织被生产成难以发生化学反应的致密结构,使得消化含纤维素的组织十分鸡肋,没有足够的选择压使动物往利用纤维素的方向演化(很多草食性脊索动物可以利用消化道共生的微生物消化纤维素,但没有足够的选择压使他们和这些微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