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屋都要这么麻烦么?”祁旻感叹道。
“您是说洗掉防晒泥么,这确实很麻烦。但是家里的植物使得空气潮湿,必须要去掉防晒层让皮肤透气。”云河一边解释着,一边从门廊桌上的罐子里抓了一把黏糊糊的透明胶体,在自己脸上抹了一层,“这边的阳光实在太晒了。您两位要来点消晒露么?”
“不用了,我们这不是真的皮肤。”姜祎成婉拒道,“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涂防晒泥只是为了在室外活动?”
“是啊,每次进室内都要洗掉,出门的时候再重新涂。也有的时候觉得麻烦,干脆戴面具了。”云河指了指门廊旁边刷了一层浅红色漆的墙壁,上面挂着一排七个面具,底色各不相同,上面的纹路也都不一样。“不过戴面具时不能经常眯眼,否则会晒到眼睛周围。”
看上去卡谢人对于防晒是有种强迫症一样的执着了,可实际上他们的皮肤其实很厚,本身的防护能力已经很强了。就像二橙的族群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防晒,但他们即使在阳光下暴晒也不怎么会晒伤。
“您挂了七个面具,这是有什么寓意么?”姜祎成问道。
“没什么寓意,就是去官府工作的时候戴的。因为我们一周是十天,前七天工作,第十天休息。”云河解释道,“不过我在这里不怎么工作,出门去玩的时候还是喜欢涂防晒泥,这样防晒更好一些。”
姜祎成真想知道,倘若卡谢帝国的皇帝听了她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再一想,这位朝阳将军可是上一任国君留下的亲信,又是掌握军队的,估计卡谢皇帝巴不得她带薪休假,只要别起义了就好。
“哎,云河,今天是您这周的第几天啊?”祁旻突然问了一句。
云河停下来思考了几秒,而后说道:“我突然记不得了,工作已经好几天都没去了……等我马上问问邻居。”
她说着就从门廊走进了室内,室内一层是宽阔的大厅。相比于外面植物丛生,云河家的室内反而是简洁干净。大厅由四根柱子支撑,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四周放了八把单侧扶手的椅子。左侧是一些摆放着物品的架子,而右侧则是一个低矮的像是茶几一样的桌子,四周围着一圈蓬松的软垫。
大厅两侧都有上到二楼的楼梯,云河从楼梯走上去,进到二层侧边的露台,对外面喊了一声:“声林,今天是多少号?”
外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十一月三周三号。”
“谢了!”云河应了一声,感叹地说道,“这个月才过了一半,我已经工作十天了。下个月要写信给皇城,给我加薪才行。”
八进制的十天才有八天,姜祎成记得卡谢帝国历法里一个月有五十天——也就是十进制的四十天呢,她这半个月才工作了一半的天数啊。
“您两位是先住在我这里,还是要去之前至纯的房子住?”云河又问道,“至纯的房子在朝阳二街,马上可以找人帮您收拾干净。”
“我们……其实住在哪里都行。”姜祎成回答道。
她跟祁旻开的是仿生身体,机器本身并不用休息,甚至可以竖着停放,加起来只用占地一平米。
“那您还是住在我这里吧。”云河立刻说道,“近虹足的贵人们之中,应该只有我是一个人住。”
正好之前那位仆人阿火已经把姜祎成和祁旻的背包拿到客房了,云河就领着她们去了房间。
云河家的卧室都在二层。按照卡谢文化里的习惯,一层要用于会客和娱乐,三层离着顶层太近,风鸟在头顶上踩着闹腾,二层才是最适合休息的地方。
给姜祎成和祁旻分别安排的客房都在云河的卧室的右侧,里面的装潢陈设都基本一样,进门是一套桌椅,之后一面弧形的屏风隔着,屏风里是床铺。
卡谢民族的床铺就是一个圆形的大垫子,直接铺在地面上大约有二三十厘米高。有条件的人家会先在地上铺地毯,再铺这层床垫,而在云河的房子里,床垫上还铺了一块淡粉色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让姜祎成有些愉快的是,这里也会使用被子,跟地球时代太阳系人的被子差不多,都是一大块由蓬松柔软的材料填充的布垫。
“您这里都睡在地上呀。”祁旻说道,“我们的床一般都是离地的。”
“离地?那很危险吧。”云河好奇地问,“那您做那事儿的时候,万一从床上掉下来了呢?”
姜祎成心说得亏之前把直播掐了,否则这块内容得被平台和谐。不过既然没有直播,有机会详细讨论一下儿不可详细描述的内容也是好事儿。
“一般都不会从床上掉下来吧。”祁旻开玩笑道,“怎么您是掉下来过?”
“那倒没有,”云河抬手揉了一下左边的眼睛,“但是离地太远总归是有点危险。”
“说起来您自己一个人住,平时都不做那事儿么?”祁旻又接着问道,“您应该有伴侣吧?”
“伴侣有是有,不过他跟我不在一个家族里,而且我也经常不在家。”云河有些得意地说道,“想做那事儿的时候可以找同事,我还挺受欢迎的。”
这位朝阳将军一看就是颇受欢迎的样子,而且之前那位学识渊博的卡谢学者花野,还把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