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花野不愿意再结婚,就觉得他损害卡谢皇帝的颜面,未免显得过于刻薄了。他跟那位失踪的露纹贵人都是社稷学院的学者,想必感情也是非常深厚,不愿意再婚而想找到自己的原配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姜祎成只是心里不赞同皇城对花野的非议,祁旻就直接说出来了:“那您也觉得花野损害了皇帝的颜面?”
“我当然不觉得。”云河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姐妹歌影也为社稷学院工作,社稷学院的成员对露纹贵人都十分尊敬。我不怎么认识花野本人,不过我尊重他不放弃露纹贵人的立场。除非有皇宫明确的命令,否则我是不会同意和他登记的。”
她这回答让姜祎成懵了,合着卡谢皇帝追求云河,是让她当花野的伴侣?
“皇帝是为了让您当花野的伴侣才追求您的?”祁旻也惊讶地问道。
“不是,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云河对于这个问题更加意外,“本来这应当和花野没什么关系,但其他人都认为应当给他找个伴侣。下一个加入皇宫的女人,很可能会被安排成花野的伴侣。”
这听起来更复杂了,姜祎成不禁问道:“也就是说,皇帝追求您,只是为了让您加入他们家族?”
“那其实也不一定。如果那位只是希望跟我做床上的事情,那我当然非常愿意。”云河坦诚地说道,“但大概率我还是得加入皇宫,那就涉及到我要离开我的家族,还有花野的事情。”
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约|炮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姜祎成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您卡谢帝国的皇帝是女人么?”祁旻先问了出来。
如果云河不喜欢男的,但又“非常愿意”跟他们卡谢帝国的皇帝发生不可描述关系,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但姜祎成还记得,之前她描述国君可是用了男性的人称代词。
“是啊。”云河有些奇怪地回答道。
“但是先任国君是男人?”姜祎成接着问道。
“现任国君也是男人啊。”云河大概明白了,“忘记告诉您两位了,我们的皇上是卡谢帝国的皇帝,国君原先是辉帝国的储君,现在也是卡谢帝国的国君了。卡谢帝国与辉帝国合并之后,辉帝国当时的国君被那位斩首了,他的儿子也就是现任国君和那位达成了共识,从此实行了共治。”
啊这……国君的亲爹被卡谢帝国的皇帝斩了,之后还能跟她达成“共识”,实行“共治”?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水分太多,是卡谢帝国的皇帝自己编造出来的说法。
可是云河不是先任辉帝国国君的亲信么,怎么连她也这么说?仔细一想,云河作为“被”合并的辉帝国的将军,在卡谢皇帝这儿还能当朝阳将军,怕不是在那个时候早就投敌了。
“您原先是那个辉帝国的人么?”祁旻问道,“那您的国家其实是被卡谢帝国覆灭了的吧?”
“覆灭是表象,升华才是事实。”云河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也非常感谢原辉帝国的先任国君,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原辉帝国官员,都是因为他的牺牲才得到了现有的地位。”
这个三观真是幸亏没在直播播出。而且听她这么一说,似乎那位现任国君真是跟杀了他亲爹的卡谢皇帝达成了共识,否则卡谢皇帝应该是不可能留着这些敌国的残党,还把他们编入自己的官僚队伍。
“咱们在门廊站着的时间太长了,先进屋吧。”云河又提醒了姜祎成和祁旻一句,摘下自己的面具挂在了侧墙的架子上。
——
姜祎成和祁旻跟着云河进了屋,官府后院的城主府主建筑内部结构和云河家差不多,一层大厅的中间是一张圆桌,右侧是茶几一样低矮的桌子和软垫。
穿灰色衣服的仆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在云河和两个太阳系人到旁边软垫上坐下之后,仆人端上了一盘淡粉色长条状的水果。
“日安。”云河对那个仆人说了一声,这个意思大概是让其退下。
而后她拿起一枚淡粉色的果子咬了一口,里面是蓝绿色的果肉:“新鲜的舌蕉,您两位尝尝吧,在近虹足只有官府才吃得到。”
姜祎成拿起一枚咬了一口,把它起名为“焦”实在与太阳系文明的习惯不符,这种果子的皮有一点韧,但是内部柔软如果冻,并且汁水十分丰富,只有有一点很软的籽。
“这个很贵么?”祁旻问道。
“也不是。”云河解释道,“只是近虹足的气候原本不适合舌蕉生长,因为来近虹足的社稷学院农技师要用舌蕉的皮保存红虫的卵,而在温室里种了一些。”
姜祎成还记得,陨星山附近的野树林里,那些野生的花芒果里就是被社稷学院的农技师种了红虫。这么一看,红虫似乎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卡谢帝国的皇帝要把社稷学院的研究者派到边疆做实验。
“那咱们连着皮都吃了,不是浪费了么?”祁旻问道。
“现在大约是不用了。”云河解释道,“他们发现舌蕉的皮虽然能维持红虫卵的湿度,却会让它们黏在一起。因此温室里那些舌蕉已经没用了,给官府的客人吃了也无妨。”
“哎呀,生物学实验真浪费。”祁旻幸灾乐祸地评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