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佚借此机会重新开始在人类社会的正常社交,可以说是这次直播的意外收获了。
而在她跟简佚通话结束之后,还没等家居机器人端上粥来,就又接到了祁旻的通话申请。
“哎,祎成,你瞧见那篇翼海的同人文了?”祁旻上来就笑道,“这真是害人者人恒害之啊,哈哈。”
“写你的人是简佚,写翼海的人是花野。”姜祎成不得不纠正她道,“你们两个受害者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好吧。”
“你那个简佚毕竟是病人,花野也不知道在哪儿,我只要看到传谣的人倒霉就开心了。”祁旻十分诚实地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姜祎成忍不住评价道,而后又说,“别的不提,那东西现在热度越来越高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吗?毕竟里面可是充斥着弯女掰直、第三者插足之类不健康的内容啊。”
“没什么问题吧,毕竟《十日谈》还进入过中小学生必读篇目呢。”祁旻幸灾乐祸地说,“以后《向朝阳而行》就是太阳系-卡谢融合文明的第一本文学著作了。”
“这是害了云河呀。”姜祎成公平地说道,“云河可是无辜的。”
“那没辙,是她自己不知怎么着惹到花野了吧。”祁旻不负责任地说道,“既不是咱们写的,也不是咱们发的,咱俩就是看个热闹,也没推波助澜啊。”
她又开始唯恐天下不乱了。云河或许说得没错,祁旻跟那位花野贵人估计很有得聊。
然而姜祎成还是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直播的时候也得辟谣一下儿吧,免得大家真的以为云河渣过翼海,直播的讨论氛围就带歪了。”
谁知祁旻却说道:“要的就是带歪的效果。”
她紧接着解释道:“你没觉得么,近虹足城的治安实在不太行,而且卡谢文化里一些东西跟咱们太阳系人差得挺多,这些存在意识形态冲突的地方都禁不住深究。与其正经地直播让观众注意到这些卡谢文明的缺陷,倒不如弄点儿大家喜闻乐见的八|卦内容,把话题往歪了带。”
这么说也有道理。先不说别的,现有的汉-拉丁-卡谢语翻译系统肯定是存在一些问题,她们现在甚至没看明白,那个叫声林的云河的邻居到底有没有真的“死”了。现在太阳系这边儿能接触到所有的语言翻译和基础知识,几乎都来自于简佚编写的资料,对于那些他不关注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关注的地方,还真是很难保证不出现歧义。
但是姜祎成觉得还是不能把节目做得太表层:“可是咱们做这期节目,不就是为两文明融合做准备么?现在趁着大众对卡谢帝国还有滤镜,揭露一些意识形态冲突也算打预防针了。如果直播里一片祥和,等到真正融合了却出各种问题,估计结果会更不好吧。”
“嗐,这个还用得着担心么?”祁旻笑着说道,“卡谢文明就算哪儿哪儿都差,可也有一点好,就是他们意识形态里有很强的生产力崇拜,而且这种生产力崇拜是有感染性的。”
她接着说道:“你看那些近虹足城的平民,你能猜得出其中有一半儿以上都是战俘么?他们不需要一代就能被完全同化。你猜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姜祎成蹙眉道——尽管在单纯语音里对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啊,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就像云河说得那样儿,因为卡谢帝国是‘升华’了他们,而不单单是武力征服。”祁旻颇为兴奋地说,“因为卡谢帝国用绝对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优势,带给了平民更好的生活。而且在卡谢文明的主流意识形态里并没有构建假想的民族共同体,原生卡谢人也没有把被征服的外来者当作二等公民。”
她这么一说,姜祎成也确实能够认同。卡谢人对于种族差异的态度,是比太阳系人类的同时期更包容的。如果不是云河提及,她根本看不出来近虹足的平民是由流放犯和战俘混居构成。虽然云河也会开灶薪容貌特征的玩笑,但那也只是嘴欠而已——真正的禁忌是不能说的,能说出来的自然就证明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这是为什么呢?”姜祎成问道,“按照常理,统治阶级肯定是要宣扬敌我区分的意识形态,才能给下层人‘洗脑’,让他们自发去维护所谓的共同利益。”
“这一点确实很有意思,不过卡谢帝国也不是完全没有给国民‘洗脑’。从云河的言论来看,他们的扩张欲非常强,这是否有某种宗教目的?其适应性又在哪儿?”祁旻说道,“无论如何,现实是卡谢人确实比较‘没节操’,以太阳系文明的生产力水平,应该足以把他们都‘洗脑’成标准的太阳系人了。”
什么叫“标准的太阳系人”?姜祎成现在也只能被迫接受“太阳系人”这样的不规范称法了。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么就这样儿吧。”姜祎成认同道,“现在看来其实他们的意识形态跟太阳系人类文明还算接近,就算没有生产力崇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咱们再过——三个小时,就进仿生身体,之后随机应变。”祁旻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不需要提前准备任何内容的计划,“观众们已经等不及要看云河美人儿,咱们两个太阳系人给她捧哏就行了。”
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