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河的声音,路上一个戴着镶了亮晶晶的金属饰品的宽檐帽、涂月白色防晒泥的人回头看向她。这位从防晒泥的妆容款式来看应该是男性,穿着主体靛蓝色有好几层的复杂衣服,手上戴着好几个不同材质的手链和镯子,身后还跟了三个仆人。
“云河?!”他看到云河虽然是往这边走过来了,但从语气来听绝对不是见到朋友的高兴。
“我回来了,你不表达一下喜悦的感情吗?”云河理所应当地说,又介绍了车上两个太阳系人,“这两位是从太阳系来的客人,要去拜访皇上的。”
“日安,两位贵人。”这位穿靛蓝色衣服的有钱人对姜祎成和祁旻行了一礼。
“他叫风木,是我的伴侣。”云河介绍了一下,而后对他不甚客气地说,“我这次回来事情紧急,没有工夫去你举办的接风宴。你把钱和礼物送到我家即可,我会和歌影说的,她不会忘记。”
“哦,是么。”风木不爽地眯起眼睛,“可我听闻,朝阳将军是将要加入皇宫了呢。到时候你的伴侣成了花野贵人,不知道你还敢不敢跟他要这些财物。”
看样子他们着夫妻关系都不能说是紧张,而是简直势同水火了。不过这也难怪,云河摆明了是卖她朝阳将军的名号,而按照她这个性子,恐怕是占了风木家不少的便宜。
“哎,你这样多伤感情。”云河颇有点厚脸皮地说,“咱们毕竟是上百年的伴侣,花野对我怎么可能有你好呢。”
她说着就伸手去摸风木帽子底下露出来的发膜——他的发膜是仔细裁剪的,每一片的末端都挂着一颗亮闪闪的晶体,看起来似乎是之外那个拐卖案理发师发型的高端版本。
“我砍了你这只脏手!”风木十分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啊,你是因为我要加入皇宫而生气了吗?”云河故意曲解道,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她只比风木高一点儿,但是拉着他靠近的时候颇有压迫感,“你可要抓紧时间对我好一点呢,否则我和花野登记之后,就没有人能好好地上你了。”
“你[哔——]!”风木气得大声骂了她一句,内容直接被翻译系统屏蔽了。
云河松开他转身回到车上,又回头对他“嘱咐”了一句:“记得把东西送到我家。”
而后她拉上车门,车主人很“上道”地直接驱车走了。
看得出来,这位也是喜欢看贵人吃瘪的主儿。
在车厢里,祁旻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颇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您跟您的伴侣是有仇么,赶着在分手之前惹他一下儿?”
“我对他有恩,他对我有仇呢。”云河轻笑道,“风木家人多势众,用我朝阳将军的名号做生意,对我家却是阳奉阴违。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挤兑歌影。”
“您家又有军队又有社稷学院的人,也能被随便挤兑了?”祁旻有点奇怪。
“我和歌影是都还有点地位。”云河却叹了口气,“可是我家族就我们两个人,我又经常不在皇城,就只有歌影一个人了。”
姜祎成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您知道她可能受人挤兑,还在轮休期调到近虹足去?”
虽然云河是因为卡谢文明很快就要跟太阳系文明合并,在这之后整个国家的未来都无法预测,显然是比个人私事重要得多。不过如果是姜祎成,她肯定不会放着舒钰一个人可能受人欺负,而自己跑到边疆去。即使世界将要毁灭,她也不会放下爱人不管。
然而歌影倒不是云河的法定配偶……不过对于云河而言,其实是差不多的吧。
“唉,是我的错。”云河对此也有些愧疚。但她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做出了委屈歌影的决定,即使知道不对恐怕也会这么选择。
不过祁旻倒是说道:“您家里只有两个人是少了点,为什么不给歌影找个厉害点儿的伴侣?”
姜祎成原本以为云河和歌影是情比金坚始终不渝,没想到云河却回答道:“那得她自己愿意才行啊。我家歌影可是皇城出名的官府之友,每年因为给她当情人交的罚款,都能养活一个专门的调查员了。”
因为卡谢帝国法律严查男性当情人,乱搞异性关系的女人就被称为“官府之友”,是给官府创收的。不过这个称呼虽然是形容违反法律,但实际上大众对于“官府之友”并没有多么排斥,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觉得这是魅力的象征。
相对应地,乱搞同性关系的女人被称为“风来姐妹”,也就是跟着风到处飘的“姐妹”。家族中的姐妹之间不可描述是正常的行为,而跟着风飘过来的随缘姐妹,也就是随便和别的女人发生“姐妹关系”的意思。
云河显而易见就是所谓的“风来姐妹”,在近虹足都是一边说邻居声林“坏透了”,一边跟人家玩儿得很高兴。而她真正的姐妹是个“官府之友”,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儿。
“那歌影这么受欢迎,还能被您的伴侣家里欺负了?”姜祎成不禁有点儿怀疑。
“我家歌影在社稷学院远离名利,不会做仗势欺人的事情,怎么可能斗得过风木家。”云河摇了摇头。
这么想倒也是,招人喜欢的人不一定就有心眼儿。何况歌影是社稷学院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