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谢家全体都回来了。
下午发生争吵的时候,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家,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是以即使下午闹得很凶,人尽皆知,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问题也没有解决。
不得不说,谢金珠这一招算计的好,家里有掌事的男人在的话,她可能还等不到把事情闹大就被掐灭了火焰。现在情况就不同了,事情已经闹下了,如果后续谢金珠想要做点什么的话,只需要再闹一场,也不用担心会被压下去。
谢家真正的大家长谢大宝下午去镇上看大儿子谢仁去了,后来见谢仁店里着实忙的很,又在他那里帮了一下午的忙,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
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人跟他提了家里的事,让他赶紧归家,管管家里的媳妇婆子。那戏谑的眼神看得谢大宝浑身不对劲,却又不得不压着火。
回到家里,饭也不吃了,在堂屋内烦躁的踱步半天,眉头紧锁着,抽着旱烟,大刀阔马坐在太师椅上,让谢家众人全都到堂屋去。
接到消息的时候谢无虞正头晕着。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下午那场闹剧她不过是出去站了片刻,晚上就发起了热,但是并不严重,所以也就没告诉李氏,只是强撑着。
等下学最晚的谢长恒和谢长志回来后,谢家的会便开始了。
谢贵进屋叫李氏出去,李氏本来已经给谢无虞盖好了被子,不乐意的想将替谢无虞推了,“小鱼身体弱你不知道吗,怎么不回绝了爹。”
谢贵为难道:“我也是回绝了的。但是爹说今天的事很重要,家里每个人都得过去,不去就是不孝。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也心疼咱们小鱼啊。”
李氏心里有气,没给赔着笑的谢贵好脸色看。
谢无虞适时地插话:“娘,无碍的。既然阿爷是阿爷的吩咐那我便去吧,不好耽误正事。”
李氏想劝,但终究还是顾忌着公爹的威严,只能唉声叹气的给谢无虞穿上厚棉袄,生怕她冷着冻着。
趁着李氏忙碌的时候,谢贵对谢无虞眨了眨眼,挑着眉毛给了谢无虞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谢无虞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这个爹爹挺有意思的。
不过想想也是,终究也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可惜这个年代十几岁疲于奔命的大有人在,况且谢贵还有自己这个常年要喝药的药罐子女儿。
这样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想着要是她的空间还在就好了,里面有灵泉,喝了灵泉水这点病算什么,分分钟的就好了。刚这么一想她心中一动,似有所感的愣了一下。不过眼下的事情紧急,想着还是回来再查看的好。
“爹,人都到齐了。”谢仁和谢大宝一起回来的,也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正一肚子气呢。
他媳妇钱氏也跟着附和,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二房一家。
钱氏虽然只生了两个儿子,但这村里的人估计都甭想越过她去,谁人不知她大儿子才十六岁就已经是秀才,此时正准备着来年的举人考试呢。小儿子虽然才十四岁,来年也准备下场试水了。
这两个孩子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和资本。
谢大宝不再沉默,磕了磕手里的旱烟长杆,沉声道:“大富,你来说说吧,你们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闹剧发生的时候虽然家里男人不在,但是回家这一会儿就已经足够大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所以问谢富不过是给他辩解的机会。
谢富本就是个窝囊胆小的人,此时被这么一问心里立刻涌上一股恐慌,“爹,是我家金珠不懂事,您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谢大宝还没开口,谢金珠就嚷嚷着抗议了,“爹,这件事可不是我的错。是阿奶她不公在先。你知道的,阿娘和妹妹身子也虚,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你闭嘴。”
谢大宝被挑战了威严,满脸的不悦。
谢富性格懦弱,从小到大既不如大哥受重视,也不如小弟受宠爱,性子闷嘴又笨,现在这个时候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谢大宝开腔。
谢金珠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阿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偏心大房三房可是有目共睹的,不仅我们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人可都知道了,你还想怎样对我们二房呢?”
谢大宝满脸寒霜,看着谢金珠的眼神也沉了沉,“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吧?”他算是看出来,这丫头做的事都是有目的的,好一个精于谋算的小姑娘,倒是他平常小看她了。
谢金珠勾唇一笑,“好说,咱们分家。”
“什么?!”
赵氏跳将出来,像看着疯子一样看着谢金珠:“你想分家?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敢开这个口?是了,是你那个娘教你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娘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就说了外面来的流民不是好东西,你爹还着了魔一样的非人不娶。”
说着就要上手去揪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女人即是孙氏,谢金珠的亲娘。见婆婆来势汹汹,立刻跪下大哭:“阿娘,阿娘,不是我啊,媳妇冤枉。”
谢金珠皱眉,很看不上孙氏的懦弱。但她娘还有用,不能让人随便伤了。她上前推开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