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不轻,看见谢贵才算是看见主心骨,此时再被自家娘亲这么一扶,心里的恐惧和委屈就再也憋不住,扑到李外婆怀里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谢无虞在旁边听得心酸,也有些懊恼,如果她今天在家就好了,李氏性子一直软和没主意,遇到大事一定会慌了神,谢无忧是个天真又单纯的孩子,面对危险一点办法没有。
走水的时候她们一定很无助。
还有萧野,怎么就伤的这么重了。
谢无虞又看了一眼萧野的伤口,心里堵得慌,心事重重,只是此时大家都没有心思关注她。
晚上,在外公家吃完饭,谢家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谢无忧和谢无疾已经睡着了,李氏坐在床边上改衣服,时不时安抚在噩梦中的谢无忧。
他们家烧干净,什么都没留下,如今衣服什么的都是捡的李家剩下的小的,李氏为了能让大家穿的舒服些,能改的就改,破了的就缝补缝补。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打在屋里,不甚明亮。
萧野被单独安置在一张小床上,他傍晚醒过一次,晚上突然就发起了烧,李氏当时就急坏了,又是请大夫又是亲自熬药的。
现在提体温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只是谢无虞还不放心,一直守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就换块凉水浸湿的布。
李氏感慨:“要不是萧野,我和你妹妹这次可能真的就要栽在里面了。”
谢无虞手一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已经听说了,火势起因不知道,当时大中午的,刚吃完饭也没什么事,谢无忧在房里睡午觉,李氏出门洗衣服去了。
等察觉到家里出了事再赶回来时火势已经大的无法进人。谢无虞家不大,房子也连在一起,但同样的门也不大,又都是极易燃烧的木门,李氏看见被火吞噬了大半的门时就吓得腿都软了。
但是想到谢无忧和萧野还在里面,她强撑着往里面闯。谢无忧已经被热醒了,萧野正死死把她护在怀里,看见李氏进来就把谢无忧交到了她怀里。
他自己拖着一床被子扑出一条生路,却让李氏两个人先出去,虽然最后他也被救了出来,只是一条手臂却被烧的血肉模糊。
谢无虞看着萧野摆在外面的那条受伤的胳膊,神色复杂,眼睛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伤口被包扎的很好,悉数掩盖在纱布之下,但是被火烧伤后的狰狞疤痕却时不时闪现在谢无虞的脑海里。
她的手指颤了颤,眼睛定格在萧野左手臂内侧,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却没敢真的碰上去,只是顺着空气描摹了一寸。
这里,是那块月牙的地方。她看见了,伤口横亘面积不小,这里也被波及到了,估计等拆了纱布的时候,这块胎记就真的没有了。
那弯红色的漂亮的新月,没有了。
李氏想起来下午的事就觉得后怕,心里也生出一番怨怼:“你说怎么就这么倒霉,家里好端端的走了水,难道真是太背运了吗?”
谢无虞低下眼眸,压住几乎蓬勃而出的情绪:“阿娘,阿爹去了多久了,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谢家虽然房子什么都少烧了,但是当初卖人参的银子可是藏的好好的,就算这次火势大的烧了所有的东西,也不会波及到银子。谢贵趁着晚上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取回银子。
李氏看了看外面:“应该快了吧。”
果然,这话说完没有等多长时间,谢贵就推开门进来了,身上披着一层湿漉漉的气息,对着屋里几个人笑了笑:“萧野那小子还好吧?”
“好多了,也不烧了。”李氏放下手里的活计帮他脱了外套,摸了摸半湿的衣服问他:“外面是下雨了吗?”
谢贵嗯了一声:“飘了点小雨。”
“银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谢贵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我怕罐子太显眼了,所以换了个钱袋。”
李氏点头:“你做事靠谱,这个我倒没有担心过。”
随即就有些忧愁:“这下是不想盖房子也得盖房子了。”
谢贵看了一眼谢无虞,回头手覆到李氏手上安慰道:“这不是正好么,本来就打算盖个新房子,这下更是有理由了。”
李氏还有些担心:“那你说得盖成什么样呢,盖的太差住着不舒服,盖的太好也怕……”
谢贵打断她:“咱这次就盖个好的,不担心别人说闲话。”
谢无虞看了一眼谢贵,心里有些知道谢贵的主意。
“阿爹,是不是后院的草莓没有被波及到?”
谢贵咧着嘴笑了:“嗯,没有波及到,我刚去取银子的时候看了,很多都成熟了,我觉得咱们也能采摘给顾少爷供应果酱了。”
谢无虞心情好了点:“嗯,到时候银子有了正当来源,别人要是问起来也正好可以推到顾少爷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