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了,这是第三个。四。”
“五,第五个了啊……”
有两个绑脏辫的小年轻蹲在路边,认认真真在数数。
去趟洗手间的工夫,苏棠发现卡座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叫住了一个路过的酒保问了一下,才知道那群爱闹腾的都聚在了酒吧门外。走到门口,恰看到这一幕。
“就刚刚那大叔,那大脑门子瞧着就凉快。”梁缮弦拍了一下钟茉念的肩,幸灾乐祸道:“咱可提前说好了。一会儿要是遇上同款,你可要愿赌服输不许耍赖,就算硬着头皮也得上!”
钟茉念撇撇嘴,给了他一脚:“你可真能盼着我好啊。”
梁缮弦躲开了她的飞踹,继续逗她:“玩儿嘛,就得放得开。这样,一会儿我万一要是输了,我就给你打个样,绝不玩赖的,一定认栽。”
“要你说的?我是那种会耍赖的人吗?”钟茉念不服。
梁缮弦嘿嘿一笑:“你还就是。”
“呸。”钟茉念给他留了个后脑勺,不搭理他了。
苏棠走去了梁缮弦身边,与他并肩倚在墙边:“闹什么呢?”
梁缮弦转头看了她一眼,捻了烟,道:“茉念刚才游戏输了,选了大冒险。跟她一起组局的那几位整她呢,让她壁咚路过这门口的第八个男人。”
“真能折腾。”苏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刷了下朋友圈。她刚才发在朋友圈里的鬼脸自拍果然收获了很多赞。
她很快放下了手机,目光转向蹲在街边还在数数的那两个脏辫小年轻。
组局的几位她瞧着脸生,方才听钟茉念给她递了话才知道,那几个都是钟茉念玩漫圈认识的新朋友。
方才喝酒游戏玩得还算尽兴,期间有与她搭讪要联系方式的几个异性也都被梁缮弦巧妙拦下了。有他在一旁陪玩,某种程度上也挺有安全感。
“八!第八个了!”蹲在路边数数的脏辫二人组齐齐催促还在游神的钟茉念,“欸,第八个,第八个。茉念,快啊,你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途经这一处的黑衣男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倏地停下了步子。
这人的身形总觉得有些眼熟。
苏棠的注意力被那路过的第八个黑衣男人吸引了过去,偏过头,细看他的容貌。夜色下那男人的皮肤异常白皙,气质清冷,模样隽秀。是钟茉念一向喜欢的类型。
“茉念。钟茉念?”
“发什么呆啊?别害臊,上啊!”
三五个人一拥而上,起哄中把钟茉念推到了那男人面前。
与那黑衣男人面对面看向对方,她一下怔住了。
梁缮弦左看右看,摸着下巴轻呲了声:“奇怪,这哥们好像有点脸熟。”
苏棠这会儿已经记起那黑衣男人是谁了,提醒句:“茅驰斐,你忘了?”
梁缮弦挺迷茫地看了她一眼:“这名字也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初中时候,茉念跟他有过一段。”苏棠道。
“啊,”梁缮弦一双眼都亮了起来,“是那臭丫头的初恋!”
苏棠被他这浮夸的语气逗笑:“什么表情啊你?”
“还能是什么表情?自然是吃到大瓜的表情啊。”梁缮弦抱着胳膊盯着仿佛凝固住的那二位,笑言:“你那么一说啊,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俩初中的时候好像还搁楼道一起罚站过。没记错的话,那小子每回被罚都有茉念的功劳。茉念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好好一‘别人家孩子’,愣是被她这墨给染黑了。”
“要说这世界可真小,这俩兜兜转转搁这又遇上了。”苏棠不禁感慨道。
“我记得那哥们好像反应有点儿慢,特逗,那会儿总被茉念那鬼灵精忽悠住。明明有个聪明脑瓜子,给人感觉就有点呆。”梁缮弦忆起旧事,问一旁的苏棠:“他俩后来是怎么分的?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因为异地……”苏棠话音顿了一下,不确定道:“又好像是因为茉念太任性老把‘分手’挂嘴边?”
“你别好像啊,他俩到底是因为什么分的手?”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儿能记那么清啊。我就记得茉念分手后哭湿我好几件衣服。我那些衣服都还挺贵的,都是定制款。”
这头聊得热闹,另一头话题中心的二位还处于神游天际的状态。
“茉念?愣着干嘛呢?行动起来,”有人在她耳边拍了拍手,“嘿!”
钟茉念慢半拍回过神,佯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那个……”
苏棠听她开口,顿时来了精神。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方便壁咚一下吗?”钟茉念一本正经地问。
“噗。”梁缮弦没忍住,笑出声。
苏棠急忙捂他的嘴。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把目光同时转向了还在发愣的茅驰斐。
茅驰斐没吭声,仍是那副受了惊还没缓过劲的呆滞表情。
无声对视了数秒,钟茉念略显尴尬地搓了搓胳膊,把脸转向了别处:“算了,要是不方便的话……”
“方便。”茅驰斐道。
“……”这是在看什么慢速播放的言情剧吗?
苏棠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