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闹的环境里待久了,步出酒吧,耳边尚有余音。外头的风有些凉,迎面一吹,微醺的酒劲消散了些。
衣服穿少了,苏棠被风吹的一哆嗦,搓了搓胳膊。
冯海铮走去了她身边,抓着外套的手往她那侧递了递:“这衣服没沾到酒。不介意的话,要穿吗?”
苏棠转向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他湿透的衬衫上:“你不冷吗?”
“我身体好,不怕冷。”冯海铮道。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棠大大方方接过了他递来的外套,穿上:“回头洗干净了再给你。”
“嗯。”冯海铮点点头,往车流处看了一眼:“要去海边吹吹风吗?”
苏棠一愣,诧异看他。
“我记得你说过,你一般酒后喜欢去海边吹会儿风,”冯海铮话音一顿,“我个人是不太看好你这习惯的。毕竟喝多了容易栽水里头,很危险。要是我在的话,起码能确保你的安全问题。”
“我酒量不错,酒品也很好。不会栽水里头去的。”苏棠这话说得很肯定。
“是吗?”冯海铮微微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怀疑道:“酒品,很好吗?”
这动作看似不刻意,却很微妙。看来他还记得之前在部队她小酌了几杯后,借着酒劲咬他脖子的光辉事迹。苏棠撇开视线缓着气氛咳了一声,恰看到自己的车开过来了。
酒红色的阿斯顿马丁在她几步外停下,霓虹下的流光在抛光度极高的车漆上折出了暧昧的光色。她拉开后车门,朝冯海铮摆了摆手:“走了。”
冯海铮伸手把住了她那侧的车门,躬身道:“让我搭个车吧。”
“你的车呢?”
“不凑巧,坏了。”
说谎的时候表情都不带变的,苏棠才不信他这鬼话:“借口真烂。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实话,这烂借口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冯海铮坦言。
苏棠噗呲笑了一声。
“看在我借你外套的份上。”冯海铮继续讨价还价。
“可真能计较。”苏棠忍俊不禁,稍作犹豫:“海边,去吗?”
“去。”
*
深夜的海边灯塔下,仍有不少人在逗留。苏棠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越过人群走去栏杆边,俯瞰防波堤边海浪翻涌。
冯海铮姿势同步地站到她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要聊一下吗?”
苏棠拨开被风吹乱的发,转头看他:“聊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道:“其实今天我也觉得挺意外,家里长辈安排的这场……”
“这话题我没兴趣聊,”苏棠不怎么有耐心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吹会儿风,不想聊那些扫兴的事。”
“行,是我多话了,”冯海铮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现在就只是你的朋友冯队。”
“也可以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苏棠话说到这,忍不住笑:“冯队,其实我有看出你挺努力的了。但你套路的方式真的很土,你知道吗?”
“大概知道一点,毕竟我这也是第一次。”冯海铮跟着笑了一下,纠错态度良好:“我会改进的。”
“别,别改进了。”苏棠满脸写着拒绝,摆摆手,直白道:“我俩,还是当朋友自在。”
“朋友啊……”冯海铮沉吟良久,点了点头:“也行,听苏记者的。”
以朋友身份说起话来舒服多了。苏棠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往前一趴挂在了栏杆上:“但我不介意你叫我棠棠,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冯海铮转头看她,与她相视一笑:“那就,听棠棠的。”
侧后方有一粉红色的移动餐车停在了路边,三五个人聚在摊位前在挑选餐品。
甜香的味道从餐车那头飘了过来,苏棠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回过头往那侧张望:“是卖可丽饼的餐车,好香啊。”
冯海铮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吃吗?”
“不了,”苏棠摇了摇头,“怕胖。”
“不如我们分食一个?热量对半,就不胖人。”冯海铮提议道。
“你可真能忽悠。”
“不要就算了。”
“我又没说不要。”
冯海铮了然一笑:“还是草莓味?”
苏棠点点头:“嗯。”
“等着。”冯海铮掏出手机朝小吃摊走了过去。
“老板,要一个草莓味的可丽饼。对切,分装到两个纸袋里。”扫码付款,冯海铮点开手机邮件阅览消息。
摊主应了声“好”,动作利落地摊开薄饼往里加料。
回完邮件,冯海铮把手机揣回口袋,目光转向了慵懒靠在栏杆边的苏棠。
他的外套松垮垮挂在她身上,将她纤瘦的身形衬得格外娇小。
海边的风很大。她黑长的发被风吹乱了,几缕发丝缠拂在她修长的颈项处。
她微微低眸,撩了撩发,赤红的唇与黑绸的发在夜色下造就了一种极致的视觉美感。
“帅哥?帅哥!”摊主在叫他。
他恍然回神,看向了摊主。
“你的可丽饼好了。”摊主将分装好的可丽饼给他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