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宁说过,希望她不要拍吻戏。
纵使他说完这句话后加了句不答应也没关系,但一定有过这样的念头。
而且这次的吻戏对手演员还是陆亘。
陈泊宁和陆亘对彼此的敌意如同冬日凝结的冰锥,冷漠对峙,无法忽视。
吃饭时沈恩慈跟陈泊宁说了这件事。
《春崖》复映对她来说是重归演员身份最重要的一个开端,按理说她应该无条件配合任何宣传。
陈泊宁是唯一的变数。
沈恩慈在心里措辞要怎么说服他,比如演员拍吻戏就跟医生看病人裸/体一样,工作的一部分,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还未开口,陈泊宁就说:“可以。”
他吃完两个泡芙,慢条斯理擦干净指缝不小心沾上的白色奶油。
无法忽视的香甜气息横在两人中间。
陈泊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尽力掩去眸中暗涌,低声道:“这种事不用和我商量。”
“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又来了,每次提到关于陆亘的话题,陈泊宁都要跟她扯什么自不自由的事。
分明在意得要死,还故意要摆出一副大度模样。
沈恩慈原本还有点生气,但看陈泊宁别扭又不说,又觉得他有点可爱。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总之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沈恩慈吃他递过来的水果,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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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春」播出第二期的时候,沈恩慈进组录制下一阶段的「我春」,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她作为小半季常驻,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录制了。
陆亘因工作原因会稍晚两天参与录制,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沈恩慈而来,所以镜头多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期间遇上乔礼过生日,老实说,艺人最怕的事情之一可能就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遇上过生日。
只要是稍有名气的艺人,节目组百分之百会准备“生日惊喜”。
明知道当天一切的“不正常”都是在为最后惊喜做准备,还要装出副全然无所察觉的样子。
不仅如此,甚至还必须在铺垫过后,蛋糕推出来的时候表现出感动欣喜。
比拍戏难多了。
头天晚上乔礼蹭在沈恩慈身边紧张喃喃:“我怕我明天演不好。”
她今年刚展露头角,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没有经验,自然紧张。
但沈恩慈也没办法给她很好的建议,说实话出道这么多年,除了拍春崖那年赶上在剧组,其他时候都是沈家或陈家替她操办的。
而那年她也只是新人演员,无名气无背景,剧组不会特意为她策划。
或者说,根本没人知道她过生日。
不过她生日那天蹭上女三的杀青宴,分到一块糕点。
原本已经心满意足,可陆亘当天晚上请她到保姆车上,桌子上摆着个精致漂亮
的蛋糕。
曾经只能透过玻璃橱窗仰望的东西(),现在在她面前?()_[((),触手可及,属于她一人。
沈恩慈不知道陆亘如何得知她生日,也不知道地处深山,路遥风远,他费了多大劲儿才给她弄得这块蛋糕。
却记得陆亘当时跟她说生日快乐。
声音如同穿过群山万壑,簌簌的风猛力吹开窗门。
沈恩慈丝毫不怀疑陆亘曾经喜欢过她。
只是。
只是……
零点刚过,沈恩慈对乔礼道句生日快乐,拿出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红包。
节目组好几天前就建了个小群,把除乔礼以外所有的嘉宾都拉进来,商量怎么给她过生日。
所以沈恩慈提前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不知道乔礼喜欢什么,就选了最不会出错的红包,还提前去换了新钱,崭新工整。
反正沈恩慈自己很喜欢红包。
能拿在手里的,更有分量和仪式感。
借着月色,沈恩慈瞧见乔礼眼中盈泪,小珍珠一样。
她语无伦次,不停说谢谢。
沈恩慈笑着让她收起情绪:“明天还得演一天呢。”
乔礼噗哧笑出声。
天气回温,满城的玫瑰早已撤下,空气中却仍盘旋着弗洛伊德温凛的气息。
沈恩慈有点睡不着,一个人跑到天台上的秋千吹风。
楼下车子碾轧碎石,脚步声过后,有人踏上楼梯,越来越近。
沈恩慈放下脚稳住晃悠的秋千,朝楼梯门口看过去。
陆亘遮住小彩灯,整个人逆光站在那边。
今天的值日生不上心,连黄葛树落叶都没清扫干净,陆亘踩在碎叶上,静谧夜晚中竟有安稳妥当。
他走到沈恩慈面前蹲下看她,姿态放得极低:“知道我为什么连夜过来吗?”
沈恩慈看清他大衣上的露水,偏过头:“给乔礼过生日。”
故意扭转话题。
陆亘摇头:“我想见你。”
“我想你。”
这话说出来就挺好笑的,九年都能忍住不联系,这几天不见就开始想了。
之后还要合作,沈恩慈不好跟他闹得太僵,略带疏离开口:“陆亘,你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