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呆呆地点了点头。
怪了,几人向周边张望,找了一圈,没再找到其他人。
难道刚才的骂声是从这个乖巧的少年口中发出的?
疑惑中,只有顾悬环还记得解救人质。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吗?”她弯下.身,一边温声询问,一边帮他解开缠缚的蛛丝。
池柳看着近在咫尺、头戴银饰作外乡打扮的女孩,不由得呼吸都放缓,一开口文静腼腆:“确实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他搭着顾悬环的手借力站起,红了耳朵:“我每天跟尸体待在一起,还以为也会落得那般下场。”
“多谢两位姑娘。”池柳微微低着头,矜持地抓着衣角,“若不是你们来救我,我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好一个优雅文弱,弱柳扶风的娇娇公子。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楚括目瞪口呆,他算是开眼了。
不是,他很想问一句,大哥你谁啊?你把骂人的那位吃了?
虽然别人都觉得楚括原身疯癫,他却觉得这位也不遑多让,要么俩人怎么是朋友呢?
一旁的白烟尘却在暗笑,她故意跟在顾悬环后面,朝楚括勾了勾手。
“干嘛?”楚括莫名凑过去听悄悄话,却听到白烟尘说:
“你跟人家学学,别整天翻墙下水的,一点也不君子。”
“我学什么?”楚括没看到半点能学的东西。
唉,孺子不可教,白烟尘耸耸肩,摇摇头出去了。
第二日。
楚括还没睁眼,就被庭院中的谈话声吵醒,夏青小跑着过来,说正君催他起床了,楚括在床上又磨蹭一阵,好不容易才打着呵欠坐起来。
“什么事呀?”他穿着里衣,虚着眼睛坐在床沿,任凭夏青拉过他的手用巾布擦拭。
夏青一边麻利地干活,一边道:“昨夜小姐立了功,是池家家主登门道谢来了,等晚些,镇上还要给她们两个赐一副捉妖有功的牌匾呢!”
楚括闻言,略有牢骚:“那我呢?我几次三番当什么破诱饵,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没有我的份儿。”
“公子,您也不好说嘛。”夏青劝慰道,“您昨晚出去都没敢告诉正君,更别提当诱饵的事了,一个男子出入花楼,说出去也不好听。”
“呵。”楚括冷哼,紧接着又被湿冷的巾帕糊住脸,夏青仔仔细擦拭着,口中念叨:“再说了,男子又不必跟女子比,建功立业是她们的事,公子您呢……”
夏青掀开巾帕,看着楚括的眼睛:“您有一张俊俏的脸,这就万事大吉了。”
仿佛冷风顺着脊背吹进来,楚括听着这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他从前也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但跟现在这样是完全不同的。他看了看床头摆着的雕花鎏金紫玉瓶,心道原来如此,这小子的意思就是让我当花瓶。
“楚括!”门口传来池柳的声音,虽然刚被解救,倒像是很高兴,不待他回应,那人已经一阵风刮了进来,随手解下腰间佩囊,又在桌前干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坐到床边。
如入无人之境,仿佛他早已这么干过许多回了。
“你进来干嘛?”楚括看着“不速之客”,又看看只着里衣的自己,忍不住道,“这是我房间。”上辈子,他的卧室可是禁地。
池柳毫不在意,只管红着眼睛感慨:“唉,活着真好呀!”
他看向楚括,眼中似有感激,又有些悔不当初:“楚括,是你跟她们说了我见到仙女的事,她们才能找到我的吧?”
“听说你为了救我还差点失了清白,我真是……”
“呃。”楚括不太习惯这样的心理剖白,何况面前的好友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其实,我早就该听你的,你说那个仙女姐姐不像好人,我当时还嫌你说她……我真蠢,不然也不会害你吃苦了。”
急!好兄弟对着你抹眼泪,该说什么安慰?楚括没这方面人生经历,一般情况下,他的狐朋狗友都是对着酒瓶子哭,也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而且,他确实觉得这个叫池柳的不太聪明,又怕实话实说太过直男,打击了这位娇娇公子的玻璃心。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估计经此一遭也能戒了颜控恋爱脑的毛病吧。
楚括正想着,池柳忽又仰起头,目光落在虚无处,好似在回想着什么发呆:“话说,昨天救我的那两位姐姐住在你府上,她们是你什么人?她们两个都好美,真是让人见之忘俗……”
楚括:“……”当我没说。
他从刚才开始就忍不住看池柳的脸,终于忍不住用手指抹了一抹:“你脸上沾东西了。”
“什么嘛。”池柳忙推开楚括,拿过铜镜自照:“这是我涂的胭脂!”
他用小指轻轻将被楚括抹花的地方蹭匀,埋怨道:“都是那个老妖怪,把我抓去那么多天,脸都饿脱相了,不打扮打扮没法见人。”
“男人要涂胭脂?”楚括对这个时代的审美颇有微词。池柳却理所应当道:“因为男人本就没有女人生得好看呀,我若是像女人一样生来肌肤细腻,脸上不显棱角,那我也像她们一样不用天天梳妆打扮了。”
这是被谁灌输的思想?楚括不解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