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
这是酒后的醉话吗?
也未必……
半晌,她回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楚括反应慢半拍地皱眉。“不对啊……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天你在祠堂罚跪,自言自语的时候被我听到了。”白烟尘垂眸,看向楚括湿润的眼睛,自那之后她几次试探,故意亲近,而他的反应与印象里的表哥截然不同。
包括今天这坛酒,表哥是滴酒不沾的。
白烟尘伸手,抹掉他下颌沾染的酒液,看着他与平日不同的、茫茫的眼神:“我本来不想相信,可你真的不是表哥。那你是什么呢?妖怪、游魂?总不会是神仙吧?”
“嘘。”楚括双手抓住白烟尘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他低声嘟囔着:“死太疼了,我可不想……”
楚家一共只有两个儿子,如今楚桓备受磋磨,已经足够让镇北王妻夫二人牵肠挂肚,要是再让她们知道表哥已经不在人世,那对她们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毕竟往者已不谏。
“我答应你。”不知为何,即使楚括不说,白烟尘也并不想主动拆穿这个秘密。
楚括真的醉了,他得了这句话,似乎便心满意足。于是就着被抓紧衣领的姿势,慢慢仰起脖颈,慢慢地往下滑,在白烟尘的注视下,一点一点软成一根煮熟的面条,就这样沉沉睡着了。
几点海棠花瓣被夜风吹着零落成泥,半晌,白烟尘抱起了熟睡的男人,轻功一点落在地面,见怀中人睡得安稳,白烟尘低声道:“楚括,你记住,你的酒量只有一盅。”
……
第二日,楚括沉沉睡到中午才醒,一睁眼头如锤凿,宿醉真是不好受。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夏青,小孩就候在外屋,闻声端着一盏瓷碗走来。
“公子,这是白大小姐吩咐准备的醒酒汤,她说你醒了一定会难受,喝了这个就好了。”
白烟尘?楚括心中一震,顿时清醒了大半。昨天晚上他们明明在屋顶对饮,后来,后来……完了,楚括心道,我断片了!
记忆停留在自己听见白烟尘说要杀一百只妖,之后的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被送回屋里,醉酒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啧,原主这具身子真是没用,怎么一点酒都喝不了啊?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喝醉的一天,也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对了,鬼使神差地,楚括挥退夏青,掀开被子和里衣,低头瞄了一眼。
还好,朱砂痣还在……他看着那艳红的小痣松了口气,别说,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还有点作用。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笃笃笃,窗棂被敲响三声,吓得正做亏心事的楚括一个激灵。窗外传来白烟尘如影随形的声音:“楚括,在干嘛?”
你是有透视眼吗?楚括抓紧被子,支吾道:“没,没干什么,怎么了?”
窗外的白烟尘一脸平静,神色如常:“快点出来,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