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楚括闷闷不乐地出声,那边其乐融融的两人一齐闻声看过来,池柳坐在马上,而白烟尘护在马下,好像怕他随时掉下来的样子。
楚括只觉心里更堵了。
“楚括?原来烟尘姐姐是在等你。”池柳想要驱马过来,却又不得其法,马头被拽得一怂,顿时前蹄矮了下去。
“你小心点!”楚括的声音与池柳的惊叫一齐响起,他匆忙赶去,但还是白烟尘一声喝止令骏马站稳。
池柳吓坏了,抖着手要下马,在白烟尘伸手之前,楚括先一步抓住池柳的手臂,撑着他跳了下来。
“你怎么也在府衙司?”楚括问。
池柳指了指自家停在外面的马车:“官府的人通知我来记笔录,忙了一上午呢,你呢?”
楚括还没张口,白烟尘先道:“他也有点事,不过现在忙完了,该回去了。”
“哦。”池柳又往两人身后瞧了瞧,一双大眼睛左右扫了几遍,“只有你们两个吗?”
“不然呢?”楚括板着脸道。
“那个戴银手镯的姑娘呢?”
“顾悬环?她没来。”
“哦。”池柳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枣红骏马上,“你们两个共乘一匹马?”
“是啊。”楚括瞄了一眼白烟尘,直想抒发心中郁气,便滔滔不绝道,“我也说呢,可我自己又不会骑,两个人坐一架马鞍,简直挤死了,她骑马又块,我胆汁都快被颠出来……”
“我有马车。”池柳瞪着无辜的眼睛,拉着楚括就要走,“里面宽敞得很,要不……”
“嗯?”楚括没想到是这种展开,被拉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白烟尘只是看着两人笑。
真是怪了,楚括心说这个世界的男人也不来大姨夫啊,为什么今天自己的心情莫名其妙这么差?他抽回手,只道:“不用了,你……你送我也不顺路。”
“顺路的呀。”池柳不解。
“但是,我……”楚括支吾了一下,没想出什么好的托词,白烟尘这才道:“池柳你回吧,我把人接出来,自然还是我把他送回去,这样比较安全。”
对了,楚括心说还是白烟尘想得周到,自己现在被人追杀,万一连累池柳可就糟了。
“那……那好吧。”池柳与两人告别,坐上了自家的马车。留下楚括和白烟尘面面相觑。
“上马呀。”白烟尘示意楚括,楚括还等着,闻言只想冷笑,好啊,就不扶我是吧?他堵着气翻身上马,利索得很。
白烟尘道:“楚公子的马术进步飞快。”
“刚学的。”楚括没好气。
“那真是一点就通。”白烟尘说着跨上马背,楚括只觉身后一沉,诧异间被一双手环过腰身,扯住了缰绳。
楚括耳朵腾得烧起来,“你怎么坐后面去?”
白烟尘说话,声音自颈后传来,惹得楚括直想躲痒。她双腿夹紧马肚,手腕微抬紧了紧缰绳,骏马慢悠悠地走起来。
“你来控制速度。”她把缰绳塞进楚括手里,道,“免得我骑马野惯了,颠坏了楚公子的娇躯。”
“白烟尘!”楚括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不损我能死吗?”
许是知道楚括并非一般男子,白烟尘对他也少了许多拘礼,若是换成别的郎君她应是不会这么与人说话了。
他与表哥在某些地方还是相似的,白烟尘想,所以,他才不会被家人朋友发现端倪。她注视着身前之人,心里难免将他与自己印象中的表哥对比。
“楚括”与“楚括”,他们当真是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吗?
回程的路确实比来时要稳当,街上人也多了起来,许是未免引人注目,楚括把斗篷帽子拉得很低,几乎挡住了整张脸,他也一声不吭,不知是在闹什么别扭。
“楚括。”
“嗯?”
白烟尘不拽着缰绳也能自如地坐在马上,她走马观花般看着街上热闹的市集,开口是句无头无尾的话:“剑尊首徒并非浪得虚名。”
“所以呢?”楚括连头都没回,心说白烟尘干什么突然吹嘘起自己来了。
身后之人半晌没出声,就在楚括以为她吃错了药的时候,耳畔终于传来对方的声音。
“所以,寒鸦阁的人,打不过我。”
……是在叫我安心吗?楚括隐藏在帽兜里的神情一怔,嘴角微微勾起,又被他抿成一条线压下。
“知道了。”他语气淡淡说着,只道压抑了一上午的郁气终于畅快了些。
原来如此。楚括振了振缰绳,马蹄也轻快了些许,他恍然道……原来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啊。
……
重重士兵镇守着皇女别院,能往来出入的只有御医。皇女浑身烧伤严重,靠灵芝人参吊命,一直未醒。
宫人昼夜伺候着,换药之时,往往听到双目紧闭之人的低声呓语。
“萧离……你还是怪我……”
萧离,久在宫中之人心照不宣,那是皇女不可提及的逆鳞,是没人愿意触及的霉头。那应是十年之前,皇女外出猎妖,却没抬回半只猎物,反而抱回了一个被鸮妖攻击的男人。
萧离被皇女抱回来的时候一身血污,细瘦的手腕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