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高中念书,目标是南方某所药科大学。
那里有她小时候的回忆,和妈妈散步路过的时候,小温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将来长大也要念这所大学。
妈妈说好。
这几年温若又发作过两次,她知道自己身体里这颗心脏已经很累了。
能活到念大学就是上天恩赐。
脑海里浮现发病的景象,温若捏紧手心,睫毛颤抖。
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她也确实醒了,只是还不太清醒,大脑昏沉,只觉得有人走到身边。
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身上的燥热感顿时消失。
温若努力挣脱才睁开水濛濛的眼睛。
似真似幻的强光下,少年站在白色窗帘旁,用作业本为她遮住阳光。
他身穿校服,个子高,单手抄兜,挺拔,只有冷漠的侧脸。
温若好几次眨眼,都看不清他的脸。
黑发遮住了他的眼,鼻梁和唇角泛光,下颌沁出细细的汗水。
空气里有树木的清香,他像清冽的松雪,望而不可及。
意识到她的视线,他撇过来一点脸,光在此刻有了形状。
她眯起眼睛,眩晕感袭来,他的脸时隐时现。
努力地想要看清他。
静悄悄的,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沉到睁不开眼。
只记得他的嘴色,还有嘴唇饱满丰润,唇珠上透着水光。
白墙的圆钟走了很久,教室逐渐坐满人。
温若是被尖叫声吓醒的,她坐起身,茫然地看向身侧同桌。
“班费不见了!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汪诗诗的声音吸引更多人围观,同学们都很热情。
“你再好好找找,不会真这么惨吧,我几天的早饭钱啊。”
“是啊,我们帮你找,昨天刚交的,不会这么巧吧。”
“班长,汪诗诗把班费弄丢了。”
叶妄,也就是班长,闻言走到汪诗诗的位置旁。
“你先别哭,把课桌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看下。”
距离下节课还有两分钟,汪诗诗把书包拽出来,把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
围观的同学自觉散开,给叶妄腾出位置。
叶妄弯下腰,翻看每一本书页,认真检查起来。
刚上完体育课,他穿着白衬衫,领口解开三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子,白皙的皮肤透着红色,发梢上水迹未干。
班上的女同学拉过同桌,悄悄私语。
“果然没有。”叶妄直起腰,合上最后一本书。
“那怎么办?”汪诗诗的眼泪挂在脸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同学们,“我不是故意的,体育课前我还摸到过,一眨眼就不见了,你们要相信我。”
说完,她的视线飘向温若。
同学们交换眼神,气氛微妙,上体育课的时候,只有温若在教室,嫌疑最大。
“汪诗诗,”叶妄冷静地开嗓,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质感,“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是有的同学省吃俭用才交齐的,你再仔细回忆回忆,我陪你去找班主任。”
汪诗诗:“我真的保证,体育课前还在我的柜子里,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上体育课不在教室偷走的。”
温若的视线和叶妄交汇,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怀疑对象。
“温若你没去上体育课,有看到人来汪诗诗的位置吗?”叶妄提问道。
“我,我在教室睡觉,没有看见人来。”温若能感受到身上的目光,来自全班同学的凝视。她在班里没有要好的同学,从开学到现在,她仿佛是被隔绝在外的人,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气氛凝结,同学们面面相觑。
同学给汪诗诗送纸,让她擦干眼泪,安慰她不要自责。
叶妄忽然说:“那你能证明不是你干的吗?”
“对呀,口说无凭,你让我们看下你的书桌里面。”同学搭腔道。
温若沉吟,从小到大的认知里,这是对她人格的羞辱。
她不愿意让开。
她的抗拒无疑是增加嫌疑。
“你在心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啊。”汪诗诗急了,也不顾什么同桌感情,虽然她们都是汉人,但关系一般。
汪诗诗是学习委员,在班级里人缘很好,有个小姐妹团。
安慰她的小姐妹纷纷站出来帮她说话,“温若,你平时不说话,没想到背地里偷鸡摸狗,你现在交出来还来得及,否则我们要去告老师,给你记过。”
“是啊是啊,你现在交出来,大家就当做没发生。”
“我们这么多同学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最好配合,是吧?”
叶妄垂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很明显,他也怀疑温若。
“请你配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