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帝都某研究所一个尚未得到科学认证的报告显示,有相当一部分高精神阈值或者频繁使用精神力的人,会在精神层面存在或大或小的缺陷。
通俗点来说就是脑子不大正常。
不是有部影片里面是这么说的吗,最厉害的人都是疯子。
克莉莎靠到椅背上,点了根烟,用手指夹着吸了一口。
烟雾模糊了她因为宿醉而疲惫的面容,正在上传的邮件最终还是被叉掉了。
算了吧,反正也不是她能够管的事情。
领这点死工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不如早点下班。
卫修和阿德里安走在廊道上,中间他们穿过了一个庭院,光影从头顶掠过。
阿德里安本来还有点尴尬,因为上一次从路宅回来后他们算是不欢而散,但卫修看起来心情一如往常,他也就悄悄松了口气。
他隐晦地看了眼卫修的侧脸,黑框眼镜遮掩住部分的神情,但鼻梁和下颌却构成了清晰的轮廓,对方身上有种很飘忽的气质,阿德里安说不出来。
“停一下。”
他模糊听到卫修在和他说话,乖乖地停下脚步。
“蹲下来。”
神志还没有拉回来,他下意识遵循卫修的指令单膝跪在地上。
在感受到头发被奖励性地轻轻拍了一下以后,阿德里安才终于回过神来,他仰头问:“你要干什么?”
卫修指了指面前的墙:“我自己翻不过去,你帮我下。”
阿德里安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完全偏离教学楼的地带。
“这是哪里来着?”阿德里安环视着四周。
他自觉是一个性格冷静且足够有条理的人,但自从遇到了卫修,时常会处在一种迷茫和凌乱的界限内。
“一院教学楼后面,这部分监控坏了很久,翻墙逃出去也没有人会发现,特别适合在没有审批的情况下逃课。“
过于贴心详细的介绍让阿德里安有种对方笃定自己以后绝对会用得上的信念。
阿德里安之前没有上正式军校,但依照帝国军例,读了极光星当地一年制的预备军校,进行最基本的思想和实战培训,才有进入军队的资格。
他是因为没得选,而绝大多数进那里的,都是混不出头,性格又带刺,因此学校的环境整体上又乱又不思进取。
他本来觉得,身为名门的西利安学院,风气上会正很多。
没想到遇上的第一个同期,又是个混子,阿德里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好像根本没法拒绝卫修,只能帮忙搭把手。
卫修借着这股力终于翻了上去,他没什么正行地趴在墙边上,对阿德里安伸出了手。
阿德里安不确定地指了下自己,在对方欣然点头的表情中下意识皱了下眉。
他们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按理来说他是要拒绝的,私自离校这种散漫不守纪律的事情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卫修却没有催促的意识,而是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懒洋洋地将下颌靠在臂弯上等待着。
就好像出校找乐子根本不是他的目的,而是单纯为了和阿德里安待在一起。
难得热烈的阳光铺撒下来,树荫轻轻翕动着,记忆中隐隐约约好像也有过这么一只手,从残破的墙上朝他伸过来。
阿德里安晃了神,下意识就想要拉住那只手。
当然,这只是形容他那瞬间念头的一种形容性说法。
按照他这几天不太全面的观察来看,如果他真的握上去借力,在他翻过去之前,卫修很有可能先被他拽下来。
在鞋底触碰到墙另一头的地面时,阿德里安才后知后觉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诺亚,帮我导航一下这里的黑厂。”
诺亚接收到指令,开始为他们规划路线。
阿德里安沉默地看着路线图,谨慎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校规中明确写了,在校生不许接触黑厂这类不正规场所,为什么诺亚没有拒绝你。”
“你居然还背了校规?”卫修上扬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惊讶。
那本小册子是他们进来后夹在军制服等一系列开学礼包里面的,一般人不会想到去看那么无聊的东西。
阿德里安抿了下嘴,他清楚自己从小性格就稍微正经了点,上预备军校的时候还因此被格格不入的其他同学嘲讽叫乖学生。
但卫修看过来的目光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有种他看不太懂也无法理解的溺爱。
……好奇怪,他还是闭会嘴吧。
在去黑厂之前,为了低调起见,阿德里安拉着卫修换掉了身上标志性的铁灰色军制服。
他们按照指示来到西街,一路走到尽头,零散几块霓虹灯牌要掉不掉地悬挂着,不知道荒废多久的街铺大门紧闭,有个醉鬼手里抱着瓶酒坐在台阶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
卫修双手插进衣兜,弯下点腰,绕过生锈的铁丝网。
守在那里的掮客看到他们,问清来意后就干脆地带路。
阿德里安跟在后面,他还是想提醒卫修及时回头,但才挤出点声,周围几个混混就投过来目光,他只能继续闭上嘴。
黑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