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手掌和脖子的伤需要及时处理,以免落下疤痕……”
事态大反转,饶是黎簌沉稳镇定,眼底亦不由得染了几分讶色。
等她再回神望向沙发,昏迷的唐筝已经清醒。
休息室内外人头攒动,各色目光钉在唐筝身上,安保人员组成人墙清场。那秃头医生处理好掌心伤口,也跟着人潮往外走。
廖望后怕地扑来,嘴里呜咽低声说着什么。
“唐老师!你吓坏我了……”
那些话流水般掠过唐筝耳边,她没有把半个字听进去,脑子里全是经历死亡走马灯时的温柔女声。
【跟对家亲近,就能活下去。】
细数原主记忆,得罪的人十指难数。
然而能称得上半个对家的,只有面前的黎簌。
这样荒诞的事情,唐筝也不愿相信,只是她刚体验了一次凶险的死亡困境,遽病离奇好转。
黎簌走近,她就能压住咳嗽。
黎簌走远,她就开始毫无征兆发病。
那道女声丢下话后就销声匿迹,也不留个准信,所谓亲近的尺度有多大,一次亲近又能持续多久。
勾勾手指,碰碰身体,还是更……
唐筝悄悄用余光看了眼神色略淡的黎簌,耳尖一红,不敢再往下想。
可她的反常,传达了错误讯息。
“唐小姐刚刚是装的?”黎簌冷了嗓音,处于发火边缘,如果真是如此这样,她挺佩服唐筝的演技。
一看火药味又起,廖望本来还有些泪意,硬生生把情绪憋回去。她找了块抹布提着垃圾桶清理地上狼藉,根本不敢抬头。
瞥见黎簌手腕鲜红的指印,唐筝不用猜都知道是自己昏迷时的杰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嗫喏着想开口道歉。
恰在这时,黎簌接到了经纪人陈禧的电话。
“你在唐筝身边吗?”
“不在。”
陈禧又问:“那你还在发布会现场吗?”
“也不在。”黎簌扯谎,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她挑了个离唐筝最远的位置,随手把茶几角落的小沙漏倒扣过来,长腿交叠倚坐在沙发,恢复了一贯的冷然姿态。
陈禧还未知晓唐筝遽病昏迷的事,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她也不愿两人闹不愉快,于是清了清嗓子表明了来意。
“昨天“鸽哨”剧组发了剧本过来,我看了眼,挺有拍摄价值,可惜是双女主。”
“那边很看好你,属意你做女一,不需要试戏,只是档期很赶,过一周就得进组。”
经过陈禧筛选的剧本坏不到哪儿去,黎簌没有多想,应承下来,“我都可以,听陈姐你的安排。”
陈禧沉吟几声,慢吞吞地吐出余话。
“我知道,你因为长海票房的事和唐筝闹不愉快,这事她的确有错,只是……”
这个“只是”,拐了好大的弯。
黎簌听得眉头紧锁,她眼皮一跳,已经猜出接下来的对白,立刻就要将陈禧的话堵回去。
然而终究迟了。
“我跟鸽哨剧组争取了,你和唐筝捆绑出演女一女二,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俩接了,那些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
果然。
黎簌关了免提,见唐筝目色微闪,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她仰了仰头,纤白的颈段一览无余,而后把音量调至最大,说话不避人。
“陈姐这么肯定那是谣言,我跟唐筝见面如见仇敌,演亲来亲去的对手戏,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不接。”黎簌挂了电话,没给陈禧反驳机会。
她看着唐筝脖颈那道细小的血痕,辗转几秒。
“唐小姐貌似很招黑粉。”
唐筝正擦拭衣裙上的咖啡渍,不愿丢了面,“黑红,也是红。”
心思流转间,她起身缓步挪到休息室门口。
和黎簌拉开特定距离后,被压制住的肺疾再度复发,喉咙果然开始有了咳嗽感。
在黎簌惊疑错愕的目光中,唐筝走回近旁,主动握住了她红痕未退的手腕。微弱电流从指尖迸发,穿过温热肌肤,顺着经脉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