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夏季的潮热,从喧嚣的酒吧走出后,耳边都嗡嗡地似有回音。
窦吟抬起手腕嗅了嗅,除了一身酒味还有不知何时染上的脂粉味。不好闻,不如薄荷清爽。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过。如果回家,第二天肯定会有下人报告给父亲,接受没完没了的盘问。
窦吟联系了一下竹水居,对方说会派人来迎接,就抬步往那边走。这个酒店位于西湖,历史悠久,被称为第一名园,房内入眼便是极致湖景。
路上碰到不少喝多了的路人,醉醺醺地盯着他打量。
有这样的脸蛋,能轻易得到很多人的好感,在这种情况下也成了负担。
他拢拢长发,将其全部撩至脑后,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疏离而压迫感十足。
气场不再刻意收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美洲豹,全然不似刚刚在酒吧里那么柔弱可怜。
离竹水居不是很远,窦吟等红绿灯的间隙,一个男声忽然喊住他。
“你好。”
窦吟回头,是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肌肉练得很发达,看起来像是1。那人吐息间带着点酒气,想也是被酒精壮大了胆子。
看清长发美人的那一秒,他的表情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男人被窦吟无情剐过一眼,却好像更加兴奋,他喘着粗气,道:“你、你好,能交个朋友吗?”
绿灯亮起,窦吟头也不回地走过,那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跟着,再次贴了过来。
“这么晚了,一个人这是要去哪?”
窦吟停住脚步,眉目像淬了千年的寒冰。
“滚。”
男人少说也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然而在听到窦吟吐出这个字后,竟被钉在了原地,感觉这位长发冷美人莫名的压迫力。
最初上头都始于对方的长发,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小0,等窦吟走出好多步,他这才发现前面这人肩宽个高,甚至毫不逊色于他。
被酒精侵蚀的意识开始升温,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因为对方的一个字而镇住了。
一股屈辱感直冲脑门。横竖买卖做不成,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去,眼里一片血红,两条肌肉胳膊蓄势待发,眼看就要一拳砸向窦吟的头。
然而手还没有碰到窦吟的发梢,就被反剪至身后。
“嘶——!!!别拧!别拧!”
男人疼得意识都开始模糊,好一会才缓过来。
窦吟好端端站在他面前,手背在身后,明明年纪极轻,俨然已经像他父亲那般不怒自威。
他向那两名竹水居的工作人员颔首,“谢谢。”
一名穿着妥帖的女士向他鞠了一躬,“窦先生,抱歉让您受到了惊吓,我们会好好处理这次意外,请您放心。夜色已经很晚,我先送窦先生去休息吧,请随我来。”
窦吟:“辛苦。”
女士微笑着将他带离,留下安保和那个被反剪胳膊的男子在原地。
竹水居是西湖举办世界级活动,接待外宾和领导的指定酒店,他原本在这里住习惯的套房风景极好,坐拥一方山水,夜晚静谧无比,现在因是夏季,从屋内向外看去,窗景还有不少亭亭玉立的粉荷。
窦吟没兴趣去看,被当做猎物的恶心感再一次涌上头。这让他有点反胃,连喝下去很久的烈酒都有些翻涌。
窦吟静静坐了一会,手指不受控地再次抚上衣领。
那里被江向逸触碰过,说要“带走”他。
心尖尖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窦吟过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在笑。
他轻轻把头发撩到耳后,对着镜子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犹如美神降临的脸。
脑海里回忆起江向逸卡座上的那群男男女女,不会有人比他好看。
洗漱后时间已指向凌晨一点,窦吟躺在床上,耳边好像仍然回荡着酒吧里的轰鸣声,毫无睡意。
甚至有些耳鸣。
他熟练地打开某个手机相册,里面是很多段录屏。
窦吟关了灯,从中挑选一则,房间里顿时只有画面中的光亮。
江向逸穿了一身简单的卫衣,在唱一首语调柔软的粤语歌。
窦吟不懂粤语,江向逸也唱得有些磕巴,结束后极其难得地露出一个笑,似乎是害羞了。
下一秒,画面中绽放出无数束烟花,将他的笑容掩藏。
是他送的。他甚至记得在江向逸露出笑的那一刻,弹幕跟疯了一样刷屏,直播间热度飙升,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下意识点击了好多个烟花礼物。
隔着屏幕看了那么久,以为在看见真人后可以免疫,但越是见面,哪怕是在校园里远远一瞥。
都觉得心跳剧烈,难以自持。
窦吟看了许久,直到感受到疲惫,然后将手机放在枕边,渐渐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
……
…………
开学第一周课业还比较轻松,从第二周开始,就回归到正常的上课节奏。
当初高考,一部分原因是爸妈让江向逸至少拿到好学历,这样他们才放心,在选择志愿方面,江向逸也选择了和家里产业有关的材料科学与工程。
平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