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麟刚一躺下,肖艾就往他怀里钻。
钱麟扯着被子把自己和肖艾包裹严实,手放到肖艾背上,轻抚了下:“没事吧?”
肖艾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钱麟感觉得到,从校长寝室回来之后,肖艾就安静得有些反常了,他有心想问什么,可寝室里还有其他人,此时都没说话,他也不好开口。
打开系统,整个界面都是灰色,只有正上方一排小字亮着。
探索度62%。
探索度一直在涨。
可惜目前钱麟有些把握不住方向。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周恒和冯宿中的一个,之前他也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可经过刚才的事,他突然不确定了。
周恒没穿白色衣服,即便他回到寝室临时换了一套衣服,时间也太紧迫了些,而且寝室里还有另外六个老师,总不能那些老师都睡死了或者都在帮着周恒撒谎。
至于冯宿……
从表面上,冯宿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一来冯宿穿着白色睡衣,二来冯宿是唯一一个躲在厕所里的人,三来冯宿那通电话着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可还是不对。
钱麟不止一次地回想那个人的身影。
高大、壮硕、像山一样巍峨。
当那个人从苏理床上直起身体时,竟然有种几乎要够到天花板上的高度,在昏暗的光线下,钱麟甚至看不到他脖子以上的部分,那张脸完完整整地浸在萦绕在天花板上的那团阴影里。
“应该不是冯宿。”钱麟埋在肖艾耳边说。
肖艾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感觉。”钱麟说。
肖艾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是周恒?”
“也不对……”
肖艾似乎看出了钱麟的迟疑:“你觉得是谁?”
“我在想会不会是其他人。”钱麟顿了顿,确认寝室里的其他人都没动静后,才接着说,“那个人会不会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肖艾惊讶:“可这栋楼里只住了我们学校的人。”
“不是还有宿管吗?”钱麟前脚说完,后脚就排除了这个选项。
宿管比冯宿还瘦,往那儿一杵,跟竹竿似的,和那个人毫不沾边。
不过这所学校里确实不只有他们学校的人,除了两栋楼的宿管外,还有食堂的工人、在洗澡房里收费的大妈大爷以及小卖部老板一家子。
钱麟心里很乱,左思右想理不出一点头绪,便摸了摸肖艾的背:“先睡吧。”
肖艾嗯了一声,双手抱住钱麟的腰,将脸埋到钱麟的胸口上。
钱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感受着肖艾吐到自己胸口上的热气。
他想自己是不是在肖艾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了?
毕竟这个肖艾只是……
唉。
算了。
第二天八点起床。
昨天半夜闹了一场,所有人都没什么精神,显然还没睡够,只有周恒穿戴整齐地站在走廊上,厉声催促大家快点。
肖艾起来后就很沉默,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麟拿好洗漱用品,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拉着肖艾走到盥洗室外排队,苏理排在他们后面,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一张脸白到微微发青。
有人拍了一下苏理的肩膀:“苏理。”
苏理猛一哆嗦,竟像是摇摇欲坠的积木一般,双腿一软,直接垮到地上,洗脸盆从他手里脱出,滚到钱麟脚边,里面牙刷、牙膏和毛巾掉了一地。
那个人满脸震惊,拍苏理的手还僵在半空,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苏理,又看了一眼围观的其他人,慌忙摆手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拍了他一下。”
现场没人说话,更没人上前扶苏理起来。
钱麟也在原地站着,皱眉看了片刻,把一直扭着脑袋的肖艾拉到自己前面,他把洗脸盆塞肖艾怀里,双手掌在肖艾腰间,推着肖艾往盥洗室里走。
肖艾还在回头。
钱麟抬手挡住他的视线:“别看了。”
压抑的气氛只在学生群里蔓延了一个早上,等下了大巴车来到第一个景点,大家便肉眼可见地活跃起来。
中午吃饭,依然以寝室为单位。
肖艾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都是黑色,他双手揣进兜里,缩着脖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圆滚滚的,和路边堆起的雪人很像。
苏理坐在肖艾对面,一脸菜色,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
钱麟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一盖子水递给肖艾:“喝点水。”
肖艾怔愣的眼神这才有所缓和,垂眸看了一眼钱麟手里的盖子,摇头:“我不想喝。”
“只喝一点。”钱麟说,“你都一上午没喝水了。”
肖艾纠结片刻,还是伸手捧住了盖子,他喝得小口,喝了半天都没喝完。
钱麟也不催促,拿着保温杯耐心等着,结果头一偏就撞上了对面苏理的视线。
苏理目不转睛地望着肖艾,眼神里隐隐有着羡慕。
下午他们去了一所大学,先在多媒体教室里听了一节课,然后被带到操场上活动。
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