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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丸的好处在于一个人也能取乐。
姜去寒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学。”只要多练几遍,也能打得和他一样好。
他的声音亮堂,人也亮堂。
脸上的线条是他灵魂的造物,永远这样兴致勃勃青春洋溢。
“行啊。”
燕隐安静站在一旁,看他像抽芽的小树一样伸展身体。
姜去寒想打捶丸,兴平郡主就在花园里让人专门收拾出一片空地,用土填出凹凸不平的地势,移栽山石花木做阻碍,在场上设窝插旗,侧边摆案放筹码,以供他们玩乐。
再后来,兴平郡主烧香时,在路上碰到英王世子。
他远远看到郡主的马车,特地下马,走过来问安:“郡主娘娘,您身体还好吗?”
郡主最喜欢知书达理的孩子,更何况他眉眼间有三分像他的母亲。
“我身体康健着呢,你一个人在京城怎么样?交到朋友了吗?”郡主热络道,“怎么不来府里坐坐?”
谢云霁羞涩摇头:“不敢打扰。”
“我们家正热闹呢。”郡主邀请他来玩。
从佛寺回来后,兴平郡主把姜去寒叫到身边,把请的平安符挂在他的腰间,才说:“我今天碰巧遇到云霁那孩子。他亲自过来看我,好的不得了。”
姜去寒嗯了一声。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叫他多来咱们家玩,你可不许欺负他。”郡主嘱咐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谢云霁家世显赫,但和自己家孩子相处时总是透着低声下气的味道。
姜去寒不是很想看到他,但一方面他不会做让母亲伤心的事,另一方面皇帝当习惯了,长出一点平衡利弊、物尽其用的大脑,他乖巧答应:“我会好好招待客人的。”
谢云霁不白来,他把方彧游带来了。只是方彧游和姜去寒一样更喜欢马球,不擅长捶丸,倒是衬得他更加厉害。
一个漂亮的挥杖入洞,谢云霁拿着球杖意气风发。
运动场上是最容易放下恩怨的,人多也真的好玩。一群人跑起来,少年意气,个体的美流动着变成集体的美。
又是几日,姜重一带了几个朋友来玩。
已经不止捶丸,投壶也玩,射覆也玩,一扫这几个月来的阴影。
裴琚光的马车悄然登门,见是他来拜访,姜去寒眼前一亮,本就想邀请他,但是顾及他的腿,迟迟未做决定。
如今他自己来了真是再好不过。
花园因为改成捶丸场,好些地方不平整,裴琚光走在姜去寒旁边。
一个不注意,他身体歪倒在姜去寒身上,姜去寒贴着他,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我也总是在这里摔倒。”
方彧游坐在草坪上,探头探脑看,见此冷哼道:“也不带个拐来。”
他的家庭简单,最恶毒也就到这了。
而从小在妻妾众多的英王府长大的谢云霁,早看出这
些手段,“他是故意不带的,没看见他的侍从离的也远。”
“占我……便宜!”他囫囵几个字,伸腿,“看我一会儿找机会绊倒他。”
谢云霁道:“支持。”
方彧游说一句,谢云霁便应和一句。
就算是方彧游,也渐渐察觉到不对:“你平日里也没有这么积极。”他狐疑问道,“你也看上姜二了?”
“你搞错了,我和他不熟。”谢云霁平静道,“不过他倒也能让人一见钟情。”
方彧游要跳起来了:“朋友妻!”
“他讨人喜欢,但你放心。”谢云霁道,“我跟你不一样。”
方彧游脸红,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又想谢云霁府里一堆的歌姬舞姬,每日骄奢淫逸,也不像是喜欢男子的样子。他挑眉,“那你得帮我。”
谢云霁微愣,嘴角一勾:“行。”
此时,姜去寒也带着裴琚光过来了,燕隐扶着下巴道:“我们来玩击鼓传花吧。”
这当然是为了照顾裴琚光,裴琚光温和地朝他点头致意。
击鼓传花要先围成一个圈,方彧游在谢云霁的掩护下率先坐到姜去寒身边。
好兄弟,果真误会他了,方彧游悄悄冲谢云霁抱拳。
击鼓传花的花是取花园里正盛开的鲜花扎成的花球,芳香异常,很是风雅。
每次方彧游从姜去寒手里接过花球时,都手忙脚乱,心跳如鼓。有时姜去寒会在花球的掩护下,捉住他的手,像是在众目睽睽下说爱语一般。
太超过了,他的身体僵的好像死了一样。
姜去寒快气死了,每一次传给方彧游,这人手就抖得不得了,一次竟然把花球重新颠簸到姜去寒怀里。
把他吓得心跳如鼓,他只好一只手死死抓住方彧游的手,另一只把花球传过去。
起初还有效,后来方彧游反手抓住姜去寒的手,抖抖抖,把花球抖到姜去寒身上。
鼓声正好停止。
姜去寒认命地站起来喝了酒,罚作一首诗。
再回去的时候,姜去寒脸颊红红,把花球砸到方彧游身上,“我换个位置。”
左挑右选,他坐到裴琚光和燕隐中间,这两个人情绪比较稳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