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戏台前的座位,整个宴会没有固定的位置，看似随意自由的安排下，老夫人暗暗用丫鬟小厮引导某些人聚集在一起。
按照她的观点,把两个公认诗文写得好的安排在一起。
然而他们没有很热络地聊起赋比兴，反而不约而同选择沉默,相互打量一眼,用鼻子发出吭气声当打招呼后，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看。
谢云霁注意到这一点觉得有趣，老夫人是一个多精明的老太太,但固有的观念阻碍了她的智慧。
一会儿L可是要大家评比诗文,怎么能把第一第二放一起。要是他来安排，就把肚子里有墨水的的和爱吃东西的放一起，第一次来和来过很多次的放一起。
没花多少功夫，谢云霁脑中已经把方彧游最头疼的人际关系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他那个傻朋友现在正在和朝中新贵——盛今朝说话。
想必是一听到姜去寒说要给祭酒家的小姐引荐,他就开始找人。但他完全不能主导谈话的方向,盛今朝爱答不理，方彧游每隔一会就问：“盛大人,我要不给你介绍个人？”“盛大人,有个姑娘想见你。”“盛大人……”
看样子他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
谢云霁心道,有些棘手了，遂选择忽视他那边。
此时,已有不少人注意到姜去寒,而且行动起来。
站在一起话不投机的文人已经分开，其中一个找到小厮打听。谢云霁放轻步伐靠近，正听到小厮侃侃而谈姜国公府大小姐的喜好。
“公子你且看那对累丝嵌宝如意钗，便知道国公府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踏足。”
文人小叹一声，他受邀也是诗写得好,并非名门大家出身。
小厮起了个高的调子后话锋一转，“如果能私下取得小姐芳心的话……”
“可是男女两边分开，该怎么办？”
谢云霁竖起耳朵，他也想知道如何获取姜小姐的芳心，结果听后发笑，小厮的办法居然是送礼物。
“我没带女儿L家喜欢的。”文人脑子发晕，已经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是效法裴琚光，在宴会里凭借才学出人头地。
小厮就等着他怎么说，立刻皱着眉头，热心帮他想办法：“我知道有一家珍宝阁，郡王常差我去那里买东西，我与他们掌柜相熟，那里有一个镇店之宝。”
小厮知道周围不只一个人在听，特意提高声音：“五百两，我免费帮您跑个腿，促成一段好姻缘。”
谢云霁嗤笑，哪有什么珍宝阁，郡王府举办相亲宴是常态，他口中的珍宝阁不过是这群滑头捞钱的一环。
“五百两？！”
刚好是文人能拿出的极限，他小声道：“也并不是非要镇店之宝是不是？”
“并非镇店之宝，如何与她相配。”小厮笃定姜去寒能让这群富家公子大放血，“对您这样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况且美人若是您的，珠宝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一本万利，谢
云霁都有点心动了。
果然，文人眼底的挣扎藏不住了，在小厮准备添一把火的时候，谢云霁纸扇一展开口打断：“小兄弟，他不愿意，你不如成全了我。”
文人怒目而视，看过去瞬间认出他。
是英王世子。
就算他真的像裴琚光得了贵人青眼，入朝为官，依旧要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谢世子，更何况现在一无所有。
虽然不认识，但小厮从气氛里感觉到此人身份不一般，一改刚才的油腔滑调：“不敢当不敢当，您吩咐就是了。”
谢世子脸上笑意不该，端的是潇洒不羁：“去吧，在你们郡王账上支银子。”
“这……”小厮哪里敢，他忍不住和文人对视，当时还不如少要点呢。
文人心思一动，能搭上谢世子也是好的，刚刚纠结不已的五百两银子现在痛快送出：“不用再跑一趟账房，这钱我出。”
谢云霁听了，倒是高看这人一眼，是个人物，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爬上来。
“你叫什么？”
“在下郑议。”他说话时调动脸上全部表情，有些用力。
“你怎么说？”谢云霁看向小厮。
小厮道：“郑公子，姜小姐不会收参着两个人心意的礼物。”
说罢小厮随着谢云霁离开，郑议追了两步便迈不动脚，再扭头看另一处，哪里早就没有人了。
心中怅然若失，仿若大梦一场空。
明明还是东湖郡王府的盛宴，但眼前和耳朵都像隔着一层纸膜，他的老对头走到他面前：“我刚刚到前面看了你的《伤鹤》，这次是我输了。”
郑议苦笑：“不重要了。”
姜去寒被小丫鬟带去水榭，发现这里四处开阔，离宴会不远，布置与宴会一致，但隔着茫茫水汽与珠帘，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只能隐约看到这里有人。
“姑娘坐在这里就好。”丫鬟从木柜子里拿出软垫，又低头为他整理衣摆。
红色的裙摆在深色地板上格外好看。
姜去寒吸着气坐下，暗道自己只要坚持一刻钟，让别人知道姜曾蕴一直待在这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砰的一声，系统杀猪一样的叫声在姜去寒耳边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