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这么解释也没错。但伤到你眼睛的咒具,将诅咒感染到你的身体内部,破坏了原有的平衡,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使用反转术式对你进行治疗的缘故。”
“现在必须找办法让你与咒力融合,成为真正的咒术师。而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在控制咒力。”
待宵泽苦笑:“那该怎么做呢?”
家入硝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待宵泽心想,然后低头看自己握紧的手,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估计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拥有力量的。
他并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诉家入硝子,反而宽慰对方:“走一步算一步,我能活到今天也是走大运了。”
“喂,你可别辜负医生啊。”家入硝子点燃一根烟,冲着待宵泽嚷嚷,最讨厌不配合的病人了。
但她通常没有不配合的病人。非死即伤,只能仰仗反转术式。
待宵泽对死亡看得很开,他无法习得反转术式,也不知道这只眼睛能撑多久,“嗯嗯,我死了尸体反正也是给硝子你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家入硝子朝他吐烟圈,雾蒙蒙的空气上升后,她看到了待宵泽很严肃的脸。
他说:“我会努力,不让硝子太早接触到尸体的。”
什么啊,说这种话。家入硝子挥挥手,又不是没见过。各地会送来重伤或者死亡的咒术师,也要察看因为诅咒死亡的人类。她早就见过尸体了。
只是,她也会隐隐约约害怕某天掀开来的白布下面,是她朝夕相处同伴的脸。
重新帮待宵泽上完药和包扎过后,“五条最近变化很大,自从领悟到反转术式后他就有些失控。”家入硝子看完待宵泽脖子上的红印后,连外伤药都不抹,让他自己养两天就行。
一开始她还说是不是跟待宵泽跟五条悟闹别扭了,结果待宵泽说不是。
“悟他杀上头了吧我猜,把我也当成咒灵了。”
因为他身上有陌生的咒力。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对你图谋不轨,意图......”
“硝子!”待宵泽提高分贝,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要胡说。”
然后他们所在房间的移门被猛地拉开,外面是夏油杰摁着五条悟跪在外面。
“泽君,悟说要跟你道歉。”
夏油杰揪着人衣领,如此解释。这是他们两个商量过后决定采取的措施,或许能让待宵泽不那么生气。
“啊......”待宵泽站起来,过大的浴衣在脚下堆了一块,他拢紧衣领,有些不自在:“我没有生气。”
他就是在想,该怎么及时拴住五条悟。
但是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角度来看,待宵泽就是冷着一张脸,右眼缠着厚厚的绷带,逆光状态下浑身都散发着阴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泽君!我就是......”五条悟头埋在地上,声音闷闷的。
“就是什么?”待宵泽问。
沉默。
家入硝子长呼吸一口气,拉着夏油杰往外走,“你们两个慢慢解决,我们先走。”
夏油杰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家入硝子走,还小声地问:“我们不留下来围观吗?”
“你不觉得泽君可能会给悟来两下吗?”家入硝子说,“万一迁怒我们呢,五条肯定自作自受啦,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去。”
而且,家入硝子估摸着,待宵泽这个情况估计也只能让五条悟去想想办法了。
“起来吧。”
待宵泽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水,让五条悟别跪在地上。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好机会。
“那我打坏你墨镜的事情......”
“还是得赔哦泽君。”
“......那没什么好说的!”
怒了。但是忍了。
五条悟换上笑嘻嘻的表情,挤在他旁边接过茶杯,“我也不想的。”
待宵泽依旧没给他正脸,生气是没有真生气,但是很不爽。
以后五条悟都这样来他这里发一次疯,他命迟早断送在五条悟手上,而不是奇怪的诅咒上。
“我得管管你......”
五条悟没等到待宵泽的后半句话,就看到对方的茶杯从手中脱落在地上摔碎。待宵泽的脸在一时间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唇瓣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和窗外透进来的月辉一样冰冷。
“你怎么了,泽!”
五条悟连忙去拉待宵泽,瘦弱的少年摇晃着倒进他的怀里,像是抱着一块冰。
不对劲。
待宵泽在五条悟耳边的呼吸急促,好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房间的灯突然间熄灭。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五条悟紧紧拥着待宵泽,看着无数从地面爬出来的诅咒,浑身被压制的杀意都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