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颢的神秘失踪,是这段时间笼罩在白道上空的一股阴云,怎么嗅都有些阴谋论的味道。
武川慕容家几乎把白道给翻遍了,要不是朝廷和柔然携手镇压六镇的消息传出来引得群情激奋,这事还能更热一阵子。
大敌当前,谁也管不上慕容颢了。
“大家都说,他是逃去平城了。”
这也是这些日子六镇的常态,都不算一件什么稀奇事了,只是慕容颢的身份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不过比他更大的官跑掉的也不是没有,这些有退路的人何必真的一门心思做反贼。
“慕容家能信?”
“当然不可嫩嗯呢该。”段兀尘想想那天的事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你就那么把人给杀了,如果当时让人看见……”
木兰也是心有余悸,那事漏洞百出,他们见面的时候可能被人瞧见、她动手时可能被人看见、她处理尸体的时候也有可能……
不过,幸运之神最终还是站在了她的身边。
人生啊、玄之又玄。人呐,多少还是得信点儿命。
“暂时还没人怀疑到你。”
其实,除了慕容家的人,其他人大多不相信慕容颢是死了,反而怀疑他家老大是逃走了,慕容家故意放出的烟幕而已。
而慕容宏,自然最怀疑韩凌。
“你要不要提醒一下韩凌?”
木兰冒这么大风险,本质上是不想让韩凌死,如果慕容宏气不过接着出手,岂不是……
“不必,慕容颢失踪,韩凌一定有所警觉。”
如果这样他还能被人干掉,那只能说命中如此了。
“眼下,柔然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段兀尘觉得,“心腹大患”这四个字还远远不能表现当前的形势的危急成都。
“柔然可是有十万人!十万人啊!”
说到十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发飘。
“咱们可能见不到明年的太阳了……”
“号称十万而已,满打满算能有一万就不错了。”木兰的心态倒是好的很,“咱们六镇也可以号称百万大军,吹牛谁还不会啊。”
“你就嘴硬吧你。”
“不至于,不就是打柔然么,我们从军十二年,不、十三年了,最擅长就是打柔然,老对手了。”
她这些话是给老段打气,不能仗还没打呢、敌人还没见到呢,自己就先怂了。
但她心里也是再清楚明白不过了,从前他们打柔然,可不是孤身作战,洛阳朝廷是他们身后的臂膀和助力。
就这样,柔然也是年年打、代代打。
从花木兰太爷爷辈就在打柔然了,到花木兰这边一样不消停,可见柔然实在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现在不一样了,这骨头不仅难啃,它还长上爪牙了,它还有两根,这两根还联上手了。
韩凌据土称王,都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要不就是一鼓作气,要么就是传首洛阳。
“韩将军,若只以六镇当年的实力,实在难以抵挡柔然大军的南下。为今之计,还是应当联合关中的义军,精诚团结、患难与共、风雨同舟。”
自打韩凌揭竿而起,各地效仿者众多,关中有几支力量虽然没有六镇人数众多,但已经很成气候了。
这说明什么,百姓困穷、人人思乱,缺的不过就是一个领头的。
韩凌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眼下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关中尚且自顾不暇,难道还能不远千里来救援他们不成,倒也没有这么大的交情。
或者,让他们去围魏救赵、攻打洛阳,但朝廷一时半刻绝对没有精力来对付北境了。
木兰嘿嘿,想得到还挺美。
但也不是不能试一下,她想主动请缨,愿往关中游说,可这个措辞一时之间也不好拿捏。
一不留神的功夫,她已经落到队伍最后面了,而韩凌的马跑的更快更远、几乎可不见了。
邓拓刻意放慢了速度:“木兰,你是有话……”
“没事,不急,回头再说。”
还是得斟酌斟酌,而且眼下韩凌身边人多,她也是不是他的心腹,许多话不方便说。
还有一点,她是女子,又不是贺抜明月那样一部的首领,其实韩凌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她。
木兰心想:……我可是为你杀过人的……
不是,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
“我也不是为韩凌杀的人,我为的是六镇千千万万百姓的一腔奋勇。”
慕容颢的事,她知道自己干的不算光彩。
只要日后不被捅出来,她才不会自己承认。
等等!
她突然耳尖一动,立刻翻身下马,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在鼻间一嗅。
邓姐夫也随即下马:“怎么了?”
木兰紧锁眉头,多年从军的经验,她一看尘土,就能知道敌军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兵,一嗅地上的土,就能判断敌军距离多远。
军中有此项技能的不在少数,最早还是花老爹在女儿从军之前传授给她的,是老爹的秘技。
“阿爹,这一手你藏的挺深呐,居然从来没有教过我。”
花老爹叹气:“你若不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