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泛红的胡桃木做成的地板只剩下很少的花纹,看上去每踩一脚,都要发出长长的“吱嘎”声,但或许是有什么魔法,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在维莉迪雅的耳朵里。
上一位客人刚刚离开,所以罗尔夫妇确定魔杖制作大师肯定还在店里。
相较于成年人的分析,维莉迪雅对这间叫做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的陈设很感兴趣,成千上万的小盒子被堆到了天花板上,旁边的小矮凳应该也有些年头了,但被保养的很好。
矮凳上堆着二十几支长条的收纳盒,从外观来看,那些盒子并不是同一个批次生产的。
橱窗里摆着一个已经被太阳晒到褪色了的紫色软垫,如果这个垫子是新的,或许应该是绛紫色。
正在维莉迪雅东张西望,什么都不敢触碰的时候,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了堆满东西的柜台上。
不仅维莉迪雅,就连罗尔夫妇都被吓了一跳。
维莉迪雅仰起头,越过堆满杂物的柜台,看向了叫做奥利凡德的老人,一双银白色的眼睛出现在了她的视线。
“哦,另一个小巫师要入学霍格沃兹了。”这句话似乎已经被说过无数遍了,话似乎是从嘴巴里滑出来似的,丝毫不费力,简直像是某种程序,只要触发了某些机制就会直接弹出来。
“先量一下尺寸吧,你习惯用哪只手?”奥利凡德抓起深色台子上的软尺,朝维莉迪雅所在的方向丢去。
真是一个坏老头。
维莉迪雅还以为是这位奥利凡德先生单纯地朝他丢东西,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手甚至还张了开来,想要接住被丢过来的软尺。
可她既没有接住软尺,也没有听见软尺掉在地上的声音。
睁开眼,维莉迪雅便看见一条长长的软尺漂浮在半空中,它的形状像一个正掐着腰的中年女人,维莉迪雅甚至能从简单的线条里看出些许不耐烦的状态。
比妈妈催她起床还要不耐烦。
维莉迪雅抬起手,任由那条飞舞在空中的软尺在自己身边上下翻飞,量取着自己的身体尺寸。
如果这就是魔法的话,那生活中该有多少便利啊!
维莉迪雅这样想着。
奥利凡德好像与那条软尺有些不为人知的链接,不然他怎么会在软尺飞回桌子上的时候立刻像是知道什么了似的,钻进了成山的魔杖盒子中间呢?
不管是维莉迪雅还是罗尔夫妇,此刻都只能看到他的白头发,其他的身体部分都隐没在了高矮错落的魔杖中。
几分钟后,奥利凡德拿着一个灰蓝色的小盒子从店铺深处走了出来,当然,这家店也没有多大,虽说是深处,但其实只是从放魔杖的架子后面走出来罢了。
“通常,我都会根据父母的魔杖作为参考挑选魔杖,但你的父母应该是麻瓜对吗?”奥利凡德是一个对魔杖有着超凡绝伦喜爱的人,每一根从他手里卖出去的魔杖,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几乎所有英国人都会来他这里买魔杖,甚至有些法国人都会不远万里来到对角巷,只为了获得他制作的魔杖,但在他的记忆里,他并没有给这对夫妻任何一支魔杖。
想必是麻瓜了。
拉博拉夫和比莉丝对视一眼,有些强颜欢笑,但还是在几秒钟之后点了点头。
或许对于很多巫师来说,麻瓜并不是什么低贱的血统,但是在两个绵延几百年的纯血家族中出现的哑炮依旧会被巫师们感到不齿。
混血家庭生出麻瓜小孩实属正常现象,麻瓜家庭生出巫师小孩也算是正常现象,而纯血家庭就算是跟麻瓜出身的巫师在一起都算是大逆不道,更何况是纯血家族中的哑炮?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小维莉会知道这一切,但罗尔夫妇还是希望维莉迪雅能晚一点知道。
当一个麻瓜巫师总比父母双方都是哑炮的地位要好一些。
维莉迪雅接过了奥利凡德递过来的魔杖,红褐色的小木棍疙疙瘩瘩,表面上有许多凸起,不过魔杖制作者在上面雕刻了许多花纹,看起来并不奇怪,甚至有一种有些恶心的美。
原谅她用这样的形容词,但有时候那些凸起总让她想到了长着脓包的蟾蜍。
而在维莉迪雅的摆弄之下,魔杖的尖端只是喷溅出了一些小小的火花,而且看上去没有什么威力。
“看来这根柏木的并不适合你。”奥利凡德摇摇头。
每一根魔杖都会自己寻找合适的主人,诚然柏木魔杖与高尚的品格十分契合,但魔杖的选择并非只依靠魔杖木,奥利凡德认为是杖芯的凤凰羽毛在作祟。
凤凰羽毛向来是一个挑剔的魔杖芯。
“这代表维莉配不上这根魔杖吗?”比莉丝从没有踏入过魔杖店,所以对魔杖并不了解。
“当然不,”奥利凡德的声音从魔杖堆中出现。“有些魔杖在巫师十一岁的时候并不会跟随巫师,但在成长后或是熟练使用魔法后才会跟随那个巫师。”
影响魔杖挑选主人的原因有很多,除了魔杖木和魔杖芯之外,还有时间。
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契合的魔杖木和魔杖芯制成的魔杖才会获得魔杖的选择。
比莉丝松了口气。
“这根,试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