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姓们依然会敬重英雄,夏侯琢就是朝廷需要的一个英雄。
所以朝廷在对夏侯琢的嘉奖上,绝对不会吝啬,甚至会史无前例。
更主要的是,这个史无前例的嘉奖给的还不是外人,夏侯琢随母姓,但他是杨家人,武亲王在奏折里,一定会把夏侯琢是杨家的事写的清清楚楚,会比战功写的还要清楚。
这个英雄,这个将军,得姓杨才行啊。
而这才是夏侯琢痛苦的地方,他是站在那些叛军兄弟,那些义勇兄弟们的尸体上,霸占了他们的功劳甚至是名声,领取来自朝廷的嘉奖。
武亲王登上城墙之前,说了一句很好,你懂了就好。
夏侯琢自言自语的说道:“懂,怎么会不懂呢,谁叫我是姓杨的。”
夏侯琢起身,走到刘文菊的车队边上,刘文菊看到这个样子的夏侯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连忙拜倒在地:“草民刘文菊,拜见夏侯将军。”
夏侯琢没理他,打开一口箱子看了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银子,一块一块,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
夏侯琢的手在箱子上拍了拍,然后回头吩咐道:“把银子数出来,按人头分发。”
士兵们应了一声,可是每个人眼睛里都没有对银子的欲望,如果不是将军下令,他们更愿意去歇会儿,碰这些没有用的银子做什么?
“不用数。”
刘文菊谄媚的说道:“将军,这里是足足两万两,数量不可能有错。”
夏侯琢总算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银子分发的很快,因为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不足六百,但是分的银子不是按照六百份分的,而是按照五千六百三十六份分的,每人大概三两半。
五千六百三十六,是所有在城墙上刻下名字的人的数量,现在还活着的,六百。
一个士兵看着手里的银子,沉默片刻,迈步过去把银子又放回箱子里。
他摇头:“我不要,给死了的人立个碑吧,他们的名字得在碑上。”所有人都过来了,把手里的银子又如数放回箱子里。
武亲王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
许久之后,武亲王吩咐道:“去告诉夏侯将军,代州关城外可立碑林,但只可留姓名,不可留身份,要留,就都是大楚边军。”
手下人连忙去传令,夏侯琢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妥协。
不妥协的话,那些战死在这的人,连名字都留不下来。
刘文菊一直在等着夏侯琢说什么,也一直想和夏侯琢说什么,这等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那不是他刘文菊的性格。
“你是我兄弟李叱派来的人?”
夏侯琢问。
刘文菊连忙回答道:“是是是,是李公子安排我来的。”
夏侯琢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要什么,那么索性就直接一些,你写一亲笔信回家里去,告诉你的家人尽快再送五万两银子过来,银子到了之后,我自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我要建碑林陵园,但银子不够,你筹集过来,我会上报朝廷,陛下也会知道你的名字。”
他拍了拍刘文菊的肩膀:“你想要权,我都可以给。”
刘文菊脸色变了变,五万两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心疼。
可是他又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答应的话,这机就会从指缝里溜走。
和权相比,钱算个屁?
只要能在羽亲王门下做事,将来做了大官,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的回来?
所以只是稍稍犹豫,刘文菊立刻就答应下来。
“草民回去之后,立刻就准备出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侯琢的眉头就皱了皱。
夏侯琢道:“你听不懂我刚刚说了什么?我让你留在这等着,你写信回去,银子到了你再回,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够够够,够清楚,对不起将军,草民知错。”
刘文菊立刻让人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手下亲信马上送回家里,尽快把银子运来。
那手下人也不敢耽搁,带了几个人连忙又离开了代州关。
等人出城走了之后,夏侯琢对刘文菊说道:“你们既然到了,好歹去做一些事,我也好给你们表功,你们去那边武亲王大军的辎重营里搬来一些羽箭,送上去,也算是协助守城了。”
“是是是,马上就去。”
刘文菊乐开了花,连忙带着手下百十个人去武亲王大军的辎重营那边搬运箭矢,夏侯琢带着他的人在后边跟着,到了辎重营那边,刘文菊他们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去哪儿搬。
一群人等着夏侯琢吩咐,夏侯琢已经走到一辆马车旁边,一把拉开帆布,马车上都是整捆整捆的羽箭,他招了招手,刘文菊立刻带着人过来,一人两捆扛着往城墙那边走。
他们才走出去没多远,身后传来夏侯琢一声暴喝。
“哪里来的贼寇,竟然抢夺大军甲械物资!”
刘文菊吓得一回头,身后一片羽箭铺天盖地的过来。
夏侯琢手下士兵一支一支的放箭,不明怎么回事的左武卫的人,听到夏侯琢的喊声后也开始放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