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护提着食盒走在前头。
两小只巴巴地跟在后头,赵桦跟只小狗狗一样,伸着小短脖,一步一趋地往食盒跟前凑,一路上光闻着里头的香味,就忍不住直流口水。
“爹,您做的饭真好吃!”
“真是太香了,昨天的番茄鱼好吃,汤也好喝,今天的豆角焖面更是香迷糊了。”
说着小手伸出来,巴巴地往食盒上头摸了摸。
赵护好笑道:“你就是个大馋虫,不过看在你这么会拍马屁的份上,下回回来给你们整只烧鸡,再做个烤鱼,让你一次迷糊个够。”
“哇!”
赵桦双眼亮晶晶地,口水哗啦一下就从嘴角滴了下来。
赵护嫌弃地推开他,“别把口水滴食盒上去。”
赵珠掰着手指头——烧鸡、烤鱼,哎呀,她爹好大方啊。
两小只被这么一打岔,满脑子都是飞舞的鸡鱼,倒是把焖面的香味给忘却了。
两家离得不远,赵护站在门口让孩子敲门。
顺嘴讲了一下,去别人如何敲门的规矩。
指法、节奏、强度等等——
赵桦认真地记下来,表示一定会转告两位表兄,然后抬手敲门。不过他年纪小,好奇心重,按照赵护的说法敲过之后,便趴在门缝上往里瞅,那鬼鬼祟祟的小模样还怪可爱的。
赵护一把将他提留直了,“去别人家要礼貌,你这个样子让人瞧了会笑话的知道吗?”
说着便示意赵珠上前再次敲门,在等门的间隙,又讲解了坐客的基本礼仪。
像他们这些寻常人家没送拜帖的习惯。
但若两家离得远了,还是会让人捎个信确保他们去的那天对方家里有人。
也好探一探对方是否乐意让他上门,自己有时间选礼物,对方也有时间备些小食,林林总总,条条框框,听得赵桦两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消化了一会儿,赵桦颇为为难地看向他爹:“可我不会写字,怎么办?”
赵护揉揉他毛毛的小脑袋,“待你四五岁了再开始写,写得早对手骨发育不好。”
“现在只需要认真记下每个字便好。”
“可我怎么给人写拜帖?”
赵桦的性子有点拗,学到的事情基本上要立刻实践一下,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赵护望天,而后又缓缓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包子脸的大儿子,好心提醒,“让你姐姐代你写。”
话音未落,大丫已经把门打开了。
看到父子三人,开心道:“二叔、弟弟、妹妹,快进来。”
怕赵桦人小短腿不好进门,她顺手便将人给抱过了门槛,同时对内院大声喊道:“爷、奶,我三叔和珠姐儿、桦哥儿来了。”
二丫正在厨房烧饭,听音儿,立马放下手头的活计,扶着赵老太出来了。
赵护是带着吃食来的,见他们才刚烧火,便笑着将东西拿了出来,“我今日做了豆角焖面,你们都尝尝味道如何。”
赵老太连味都没闻到,一听这话眼眶蓦地红了起。
直到赵护将焖面放到桌上,一股浓香味散满整个屋子。
二丫吸了下鼻子,惊喜道:“二叔这手艺又精进了。”
赵护笑道:“那一会多吃些,要是觉得好吃,下回我再给你们做。”
赵老爷子接过碗,脸上倒没什么喜色,颇有点扫兴地开口:“你好好读书便是了,成日的琢磨这些没用的。”
“我常听人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你可别只顾着这些吃喝玩乐,把正事给耽搁了,如今你侄子不过才九岁,学业都比你好了。”
赵护:“……”
爹,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还是说,他大嫂已经把儿子吹成神童下凡了吗?
赵护心里吐槽,但嘴上还是应着是什么的,不料他爹又把贞娘给说了,你这个媳妇不行,先前看她还挺会照顾人的,这会儿倒是连饭都不会做了。
赵护越听越无语,将两个孩子护到身后,生怕老爷子一句不高兴暴起伤人。耐着性子道:“贞娘这不是刚生完孩子吗?我如今没功名在身,也没什么余钱请人来家里照顾,只得自己多做些了。”
赵老爷子一听这个,立马瞪起眼。
“你娘当年生你们几个可没人照顾——”
赵护瞧他说得理所当然,一时没忍住幽幽叹了声,“我娘她不做不行呀,您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奶他们不心疼我娘,您做为丈夫的也不知道心疼,这不我娘现在成日的手疼,一到冬日手都肿得不成样子了,如今腿脚也没别人利索,就算是这样,您还理所当然的等着我娘把饭端到您手里呢。”
“爹,不是我说您,咱做人不能太想当然,我娘为您生儿育女,养育孙辈,您多少心疼心疼她,也不至于让我娘寒了心不是——”
眼看赵老爷子要暴走了。
赵护一手一个,抱着孩子撒丫子冲出了厨房,嘴里喊着:“爹、娘,大丫、二丫,你们快吃吧,这焖面吃的就是这股热呼劲儿。”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二门处,对探出头来的大丫、二丫道:“吃完饭到家来,你二婶有事与你们说。”
赵老爷子气得骂了好